「要不是今天老六老七告訴兒子此事,兒子此時還蒙在鼓裡,娘,您懲罰兒子吧,這樣也能讓兒子心裡好過些。」
他抬起頭來,通紅的眼眶裡全是淚水,要掉不掉的,就這麼直挺挺的跪在宋初雪的面前。
肉眼可見的心疼落在他那張白皙如玉的臉上,沒有任何違和之感,反倒生出幾分情真意切來。
他的妻子張巧曼也抱著兩歲的女兒跪在他的身邊,期期艾艾的喊著,「娘,兒媳也有錯。」
「若知道娘身子不好,定然要守在娘的床前盡孝,若是要責罰相公,還請娘連兒媳一起責罰了吧。」
宋初雪被二人這舉動鬧的有些懵,定睛一看,嚯,這不就是原主的那個三兒子嗎?一直住在岳家。
要錢要糧食的時候就會回家來,美名其曰,住在岳家已經夠麻煩他們兩老了,不能連糧食也讓他們出。
其實這話很有道理,但是吧,他身為秀才,每月都能領的一兩銀子月俸、教書時所得的束脩之類的,原主是從沒拿過一分的。
那麼,他怎麼可能連糧食錢都給不起岳家呢?他筆墨紙硯考秀才什麼的銀錢都是原主給出的啊。
【第25章第25章皇帝還要給親娘請安呢】
要不是他,原主丈夫給原主留的銀錢都夠她拉拔一大家子十幾年了,那可是好幾百兩呢,農家一年才花銷多少?三十兩都頂天了。
當真是孝順的話什麼都說,孝順的事一件都不做。
沒等她說話,只見陸老三心疼的看著張巧曼,「你身子弱,這麼跪著怎麼受得了?娘最是心疼我了,罰我就行。」
眼角餘光卻在看宋初雪的反應,見她依舊神色淡淡的,頓時疑惑起來,不應該啊,娘不是除了老七,就屬對他最疼愛了嗎?
生怕會做出對他名聲有損的事情,他一跪,娘心中再大的氣都會消,今天是怎麼了?
「相公,咱們是夫妻,娘不原諒你,我便陪著你一起跪到娘原諒你為止。」張巧曼柔柔弱弱的說著。
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看了懷中的女兒一眼,「就是女兒重了些,誰也不讓抱,只黏著我,一會兒,我的手怕是要斷了。」
她愛憐的目光落在懷中白嫩嫩的小娃娃身上,眸色微微一沉,考慮著要不要用女兒來博取同情。
小女娃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懵懂的左看看右看看,比農村那烏漆嘛黑的娃娃瞧著討喜多了。
張家父母此時也走了過來,不知他們是故意的還是什麼,剛好慢那麼幾步,能夠讓跪在地上的夫妻倆把話說完。
張母有些不悅的看向宋初雪,「親家,這孩子做錯事情咱們做長輩的慢慢教就行了,讓他們這麼跪著有些不好吧?」
「承業怎麼說也是一個秀才,這麼跪著,被被人看到了,有些不好看。」
宋初雪有些無言,這才過去多久?有一分鐘嗎?這夫妻倆跪下來就在這自導自演。
她根本沒來得及說話,這個張家老母親又橫插一腳,覺得她過分了,這都是什麼人啊?
不想跪就不要在這演戲好吧?演戲最起碼也敬業一些啊,這麼明顯的,是覺得大家都眼瞎嗎?
有點被噁心到的宋初雪,眉梢一挑,睨了眼張母,「不好看?皇帝還要給親娘請安呢。
他一個秀才,做錯事情給老娘下跪請求原諒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還能大過皇帝去不成?」
真是笑話,不是不想跪麼?不是想演戲麼?不是又當又立麼?
老娘就把皇帝擺上來,看你還怎麼嘰歪,你能有皇帝尊貴還是咋的?
張母一時語塞,沒料到這個宋初雪竟然連皇帝的事情都敢往外說。
在村民們的眼中,縣太爺都是忌諱,皇帝那就更不用提了。
陸老三垂著的眸子閃過一絲厭惡,他哪裡是錯了想跪?只是想得一個好名聲,為了能帶著岳家在陸家住一段時日罷了。
他們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不依靠著陸家,怎麼可能活下去?哪怕去了別的村子那也不好使。
只是沒想到自己主動認錯了,娘還不依不饒的,屬實讓他下不來台。
「娘說的對,岳父岳母不用擔心,我是我娘肚子裡生出來的,她不疼我誰疼我?再說了,兒子跪母親是應該的。」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不情願的表情,看向宋初雪是眼中一片孺慕與信任。
什麼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在這一刻似乎也不全對,宋初雪心中冷笑,看向已經餓得癱倒在地的老六老七。
她就說為啥沒見二人跑過來和她嘰歪呢,原來是快餓暈了。
咂了咂舌,她的目光在張家人臉上轉了一圈,似乎明白了什麼。
而後若無其事的吩咐,「老五,去給老六老七餵點魚湯吧,等他們恢復點力氣再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