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鋮哥,我不適合當演員,我不會共情角色,只能在上帝視角替他不值。」
段鋮只是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林其北突然覺得段鋮變了,變化好大。
林其北悶悶不樂的下班,一晚上喝三杯咖啡,睡不著。段鋮拍夜戲沒回來,他近半個月,為保持趙良謙的情緒狀態,晚上已經不跟林其北躺一張床了。
沈竹欽給林其北打電話,聊幾句,發現林其北不對勁,問:「北北怎麼了,不高興啊?」
林其北支支吾吾說沒有不高興。
沈竹欽也不哼聲,等他往下說。
林其北卷著被子給自己裹成一團,說話的聲音像悶著泥土裡潮濕的水,「竹欽哥,演員如果很快入戲到跟他截然不同的角色情緒里,會不會他的潛意識裡是理解角色所作所為的?」
沈竹欽輕笑:「陷入愛河的人容易多愁善感。」
林其北沒否認,說嗯嗯。
沈竹欽心裡門清的,又問:「段鋮這回演了個變態?」
林其北還是嗯嗯,「特別變態,我都不能直視他的眼睛。」
沈竹欽在電話那段笑了好一陣。
林其北些微惱羞成怒,說:「小嬸,我掛電話了。」
沈竹欽:「……」
「我見過幾個同行,入戲以後把自己困在角色里走不出來,鬱鬱寡歡到退圈。小北,你對情緒的變化很敏感,如果繼續做演員,可能會遇到這種情況,但段鋮不會。」
林其北怔愣,脫口而出問,為什麼他不會?
沈竹欽語態輕鬆:「人生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戲劇來源生活,高於生活,要比現實更講究邏輯鏈。段鋮從業十多年,演過人性更複雜的角色,也沒成為真變態。你別想太多,演虛擬人物的一生,只需要在導演喊開始後進入狀態就行,其他時間別陷進去。」
這段話的道理很直白,林其北能理解,他悶悶地嗯了聲,說我知道。
沈竹欽話音一轉,「我聽說你跟他在演大尺度劇啊,真有種,你小叔知道嗎?」
「你別跟他說。」
「我那麼閒呢,」沈竹欽嗤笑:「最近沒跟他聯繫。」
林其北問:「你倆吵架啦?」
「他泡嫩模,」沈竹欽波瀾不興道,「男的。」
林其北:「……」
林其北消化著小叔找嫩模的奇葩信息,不敢置信,打算問問,捏起手機,段鋮的微信來了。
-段鋮:我下班了,睡了嗎?
林其北輸入沒有,指尖懸停發送健,鬼使神差,又刪了,他閉上眼睛,裝睡呢。
一個小時後,凌晨1點,段鋮推門而入,放輕腳步,悄無聲息。
林其北感覺床鋪往下塌了一下,暖烘烘的身體壓上來,在他脖頸側廝磨,「乖乖。」
林其北不吱聲,可他呼吸亂了。
「沒睡,」段鋮說:「不理我。」
他的手在林其北腰上,不輕不重地捏。林其北皺皺鼻子,抿唇角,抬腳往後踹,「癢,滾開。」
罵人呢,還像撒嬌。
「我招你了?」段鋮問。
他壓著聲音,嗓子像粗糲的紙,沒半點段鋮的溫雅高貴。
林其北咬咬牙,「晚上了,睡覺了,戲服脫了就趕緊出戲吧段老師。」
段鋮磨爽了,竟微微張開嘴,在林其北嫩白的脖頸咬一口。
林其北掙扎,「你幹嘛!?」
段鋮不語,咬得更狠。
「段鋮!」林其北眼睛紅了,水潤濕亮,要哭。
段鋮說,沒脫。
林其北瞳孔微縮,「什麼?」
「乖乖,我戲服還沒脫,」段鋮像一頭餓急的狼狗,終於找到一塊肉,他在林其北脖頸最顯眼的位置留下一個牙印,「小春,你真漂亮。」
瘋了。林其北想,段鋮一定是瘋了。沈竹欽說的都不對,段鋮最會會把自己代入角色,仗著林其北心軟,不會推開他,胡作非為。
「明天通告單看了嗎?」段鋮身上全是煙味,嗆人,又迷人,他咬林其北的唇,咬到耳垂,哪兒都紅,像血寶石,「有床戲。」
林其北魂一顫,皮囊也跟著戰慄不止,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在枕頭上洇開。
「今晚對對戲,」段鋮笑了笑,「明天熟能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