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靠到了他的耳邊,輕輕說了一聲:「師父……騙你的。」
「我根本沒喝那杯酒。」
「……」
「???」
戚清腦子空白了一瞬,隨即勃然大怒:「岳、寂!」
……
玄天閣,主峰內殿。
本該是夜半休憩的時刻,不速之客卻打破了這份寧靜。
藍衣弟子伏跪在地,渾身止不住地戰慄:「少掌門,弟子……弟子真的知錯了……」
霍誓掐著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頭,那張清俊面容漲得通紅,眼底蓄淚,倒也有幾分能入眼。
「他說要殺你,你就真的嚇得半途而廢?」霍誓指節加力,像要碾碎一粒塵埃:「不爭氣的東西,我養你是做什麼用的?」
藍衣弟子疼得抽氣,勉強答道:「藥,藥確實下在酒里了,可他把酒……酒……」
「賞給你了?」
霍誓眯起眼睛看著他,看他想掉眼淚又不敢的樣子,突然鬆了手。
他原本陰冷的表情變了,竟浮現出笑意:「你這模樣,的確有七分像他師父。」
藍衣弟子懵了一下,旋即在對方玩味的打量中明白了什麼,頓時面如死灰。
霍誓慢條斯理地用錦帕擦了擦手指上的淚漬,末了,對他勾了勾手指。
「起來吧。」
藍衣弟子低垂著頭,單薄的肩膀仍然在微微顫抖。
「只要你碰過他,留了氣息,也能勉強既往不咎。」
霍誓眉峰壓低:「現在……該怎麼做,還要我教你嗎?」
森然殺意撲面而來,藍衣弟子渾身一顫,淚痕未乾,卻沉默地抬起手,慢慢解開了自己的衣襟。
……
那日過後沒兩天,突然爆出一則消息。
——一名玄天閣的參賽弟子在大比期間竟遭人殺害!
戚清才剛剛聽說這事,消息已經一傳十,十傳百,轉眼間傳得人盡皆知。
「你知道嗎?」連賀沖也神秘兮兮地道:「死的那個弟子,前幾日還來看過你徒弟的比賽呢!」
扶鈴補充道:「藍衣裳!」
戚清嗑瓜子的手一頓:「是那個我騙……咳,交流過的藍衣弟子?!」
賀沖點點頭,神色凝重了些,左右張望確認沒人注意,才壓低聲音道:「有傳言說,是你徒弟對他圖謀不軌,遭拒後惱羞成怒,所以將他殺了!」
???
一瞬間,戚清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睜大了眼,一把抓住賀沖的肩膀:「這話是誰傳的?」
岳寂對藍衣弟子圖謀不軌,求而不得殺人泄憤?
——原著都不敢這麼寫!
賀沖緊皺著眉,搖搖頭道:「我也是聽幾個修士議論,你放心,我自然不信!但這事明顯衝著你們來的,務必小心些。」
戚清還沒來得及探聽藍衣弟子的死因,謠言便已發酵得愈演愈烈。
傳聞藍衣弟子交手後十分欣賞岳寂,本想與他私下交流,不料岳寂見他有幾分姿色,竟想強逼成就好事,卻因藍衣弟子抵死不從,又怕被其上報給玄天閣,怒而出手殺人。
如今藍衣弟子的靈柩就停在玄天閣主峰,身上的確有被強迫過的痕跡,怨氣久久不散。
修士們將信將疑,卻壓不住人性天生的好奇,自以為隱蔽地頻頻路過,打量師徒二人。
前幾日的小樓前,不少人都看見了藍衣弟子和岳寂待在一起——也正是從那天以後,就再也沒人看到過藍衣弟子。
難道……傳言是真的?
玄天閣的參賽弟子更是群情激奮,同門莫名被殺,有嫌疑的外來者卻被宗門大比的規矩保護著,想要個說法都沒處討,如何能叫人不怒?
戚清暗道不妙,玄天閣這是暗算不成,便要明著栽贓?
偏生在這個風口浪尖,擂台對陣名單公布——岳寂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正是霍誓。
第90章 指控
比賽那日, 擂台四周是前所未有的壯觀陣仗。
岳寂作為本屆大比最大的黑馬,一路過關斬將未嘗一敗。只是先前對陣的都是些小門派的對手,雖然戰績驚人到誇張, 卻也未引起太多關注。
如今卻不同了——莫名出現個「殺人」的謠言纏身,加之戚清這些天攪弄風雨, 在參賽修士之間留了名,今日的擂台旁邊擠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