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巨繭已消失不見,陰沉的天幕上,一道巍峨幽深的入口橫亘半空,放佛天地間睜開了一隻眼睛。
「開了!秘境開了!」
「快!莫要落後!」
修士們爭先恐後的往裡面衝去,戚清想起什麼,往四周張望了一下。
「在尋老夫?」
一道略有熟悉的蒼老聲音響徹耳畔。
戚清心中一凜,抬頭見老怪物的身形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前方,方才那道護佑生靈的靈力果然由他發出。
「聞老。」他禮節性地行了一禮。
【這老頭是誰?】
【瞧著眼熟,像吾還在丹宗時的一個後輩。】
【他跟主播有過節?崽看到他為什麼不太對勁?】
掃到這句話,戚清下意識回頭看了岳寂一眼,卻見這人薄唇緊抿,竟刻意偏過頭去,連個眼神也沒給他。
念在他先前出格的舉動,戚清只當他又在使性子,便收回視線不再理會。
不少白衣的丹宗弟子跟在聞老後面,眼看也要進入秘境。
戚清不再遲疑,加緊了速度,身形一閃,穿過一陣水波似的溫和屏障。
剎那間天地倒轉。
濃郁到化不開的靈氣撲面而來,修士們忍不住喟嘆一聲,聞老的靈力屏障罩了過來,護住他們穩穩落地。
戚清落地後馬上環顧四周,岳寂沒丟,師兄和江陳秋卻不知所蹤,倒是妙箏等人仍在身側。
他們的落腳點似乎在一條山徑中,天色陰陰,從盤虬的古木空隙處望去,正好能瞧見下方不遠處,古橋橫跨山澗,上游清澈見底,橋下飛瀑如練。
幽谷寂寂,偶有鳥鳴,若非知曉這是暗藏兇險的秘境,戚清還以為自己來到了什麼冷門景點。
其他人顯然也是這個想法。
「這就是傳說中的蜃族秘境?」城主撣了撣衣袖,咂舌道:「除了靈力充沛些,與尋常山林有何區別?」
妙箏看也不看他,淡淡提醒道:「此處步步危機,大家當心。」
聞老負手而立,眼神從戚清身後掃過,作為在場修為最高、見識最廣的人,他的存在的確令人心安——倘若忽視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
戚清收回目光,暗自多留了個心眼,跟其他人一起往下方走去。
走了幾步,他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回頭一看,岳寂竟沒有跟上來。
那人站在原地,有些僵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河水。
他低聲問:「怎麼了?」
岳寂喉結滾動,手掌似乎顫了一下,緩緩道:「無事。」
聞老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枯瘦的手指忽然指向石橋,指揮眾人道:「走。」
一行人來到橋邊,見斑駁的橋身不見半點文字,兩岸雜草叢生,和遍開靈草的傳聞大相庭徑,當下越發失望。
戚清一面提防著聞老,一面留神著可能會從各個地方冒出來的萬獸宗小師妹。
原著岳寂落腳點不在此處,但誰知道劇情會從哪個點開始觸發。
岳寂一反常態,走得極慢,幾乎磨磨蹭蹭地挪步,戚清見此也放慢了步伐,唯恐一個轉角就走散了。
快到橋邊時,身後的人總算跟了上來,卻跟得極緊,幾乎近到貼在他後背的程度,滾燙的吐息沉沉噴灑在戚清的後頸,絲毫不顧丹宗弟子頻頻側目。
戚清忍無可忍,駐足道:「走路都不會了?是不是還要為師給你系個牽引繩?」
誰知岳寂似乎把這話當成了真,竟當真來抓他的手腕。
戚清拍開他的手,輕輕咬了下後牙:「當我真在問你?」
他甩開岳寂走了幾步,身後腳步聲卻如影隨形,越貼越近,岳寂一點沒學到教訓。
礙于丹宗眾人在側,戚清不得不加快腳步,直到岳寂的腳步聲漸漸跟不上了。
【崽好像不對勁啊……主播要不回頭看看呢。】
【他臉都紅了,莫不是氣血逆行?】
【過個橋還能逆行?本君不理解。】
【等等……我想起來了!這座橋名為陰陽橋,上有蜃族禁制,一旦過橋便陰陽顛倒,莫要再走了!】
陰陽顛倒?!
戚清猛然轉身,一片白晃晃的丹宗弟子裡,唯獨沒看到岳寂的身影。
他心頭一緊,撥開其他人往回尋去。
只見岳寂落到了最後,面頰和脖頸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呼吸越發急促,手指緊緊握住劍柄,每邁一步都很難受似的。
「怎麼何事?」聞老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