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廂忿忿戳劇情卡,那廂師兄已喝完了酒,瞧著他納悶道:「你在那兒手舞足蹈幹啥呢?」
戚清淡定地收回手,順勢做了個伸展動作:「閒著也是閒著,活動一下筋骨。」
師兄掂著空酒罈從窗台上跳下來,嗤笑道:「別裝模作樣了,江師弟快回來了,叫上師侄,咱們下樓吃飯去。」
他自顧自往外走,一點也沒有等人的意思,戚清只好硬著頭皮去敲岳寂的門。
他了解岳寂的性子,已經做好了吃閉門羹的準備,誰知手指還沒觸及門板,房門便「吱呀」一聲從開了。
岳寂就站在門後,斂眸看了他幾秒,神情淡漠:「走吧。」
想到剛才看的原著劇情,戚清頗有幾分不自然地收回手,輕咳一聲走在前面。
氣氛微妙得像是隔了層看不見的紗,誰也沒去揭,任它橫亘其間,朦朦朧朧掩著另一人的心意——似乎這樣,就足夠安全。
幾人下了樓,不多時,一道青色身影撐著油紙傘從大堂外緩步踏入。
來人頭髮半束半散,腦後髮髻間別著銀釵,青衫廣袖,膚色如雪。
他收傘時抬眸,漆黑的眼睛掃過師兄後的二人,先是一怔,隨後微微點頭致意:「戚師兄,岳師侄。」
戚清與江陳秋有過幾面之緣,知曉他是話不多的性子,也沒客氣,順勢挨著他坐下。
正要落座的岳寂動作頓了頓,還沒行動,另一邊已被師兄順勢占了位子。
他緊緊抿唇,低頭冷臉坐在了下首。
趁著師兄點菜,戚清壓低聲音對江陳秋道:「季春風托我找你。」
「……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江陳秋聲音清清淡淡。
「他很擔心你。」戚清斟酌著詞句:「只是他如今還要做工,沒法隨便下山,不如……你給他回封信?」
江陳秋盯著碗中米飯沉默不語。
「都是一個宗門的,有話好好說嘛,他當年摘你藥草是有些過分,也是真心道歉……」
但任憑戚清好話說盡,這人始終不發一語,一副郎心似鐵的模樣。
半晌無果,戚清尷尬地拿起茶杯掩飾失敗,卻被茶杯里的液體嗆得一聲。
「誰給我換的酒?」
他把茶杯重重一放,環視另外兩人。
席間鴉雀無聲,師兄茫然地投來一個眼神,而下首的岳寂偏過頭把玩茶盞,似乎已經入定,壓根不看他。
戚清自討了個沒趣,「嘁」了一聲。
他扒拉幾口飯菜,不再勸說,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
晚飯後,戚清興致缺缺,索性跟師兄回屋修煉。
江陳秋聽聞要和岳寂同住,眉毛難以察覺地蹙了蹙,到底沒說什麼,只是默默把行李搬過去。
屋內只剩下師兄弟二人,戚清起初裝著樣子修煉,不到半個小時便已沉沉睡去。
師兄看他這般不爭氣,搖搖頭生怕被傳染,自個挪到了桌上繼續打坐。
半夜,一陣莫名的寒意突然將戚清驚醒了。
青年迷迷糊糊睜眼,以為師兄搶了被子,下意識去拽,卻摸了個空。
他抬頭看去,只見師兄坐在幾尺外的桌上打坐修煉,而他床前分明立著個看不清面容的黑影。
!!
戚清瞬間睡意全無,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後背緊緊貼著床柱:「何方妖孽!」
「你在鬼叫什麼?」師兄睜開眼。
戚清忙指著黑影道:「有鬼!」
師兄凝神環顧幾眼,疑惑道:「沒有啊。」
「就在這兒!」戚清聲音發緊:「你再看看呢?」
明晃晃的一個黑影,總不能是他出幻覺了吧?
晚膳也沒吃菌子啊。
師兄還是搖頭道:「有東西我能感覺不到?定是你魘著了,起來,跟我一起修煉。」
戚清和面前的黑影僵持半晌,終是緩緩地、僵硬地下了床。
師兄給他讓了位置,他卻乾笑兩聲:「嗯,應該是幻覺……我出去透透風。」
見鬼了,這玩意兒還能跟他一起走。
戚清裹緊外袍推門,不知道該把黑影引到哪兒去,怕驚擾旁人。
他想了想,躍上了客棧屋頂。
不料他剛飛上來,猝不及防入眼一道清瘦白影。
戚清心頭猛跳,差點二度喊出「有鬼」。
好在那白影轉過身,是張熟悉的臉。
「江師弟?」戚清長長舒了一口氣,「這般時辰,你還沒休息?」
第47章 咬印
江陳秋默默看著他, 道:「師兄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