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是師徒年下養成劇!】
【終於進入正題了,還以為主播標題詐騙呢!】
【主播哭了嗎?真哭了啊?】
【沒事的主播,人生就是這樣起起落落落落落——】
【崽還小,主播不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氣呢。】
戚清覺得更荒謬了,澄清道:「我、沒、哭!」
他終於明白,什麼英雄救美變他救城主、什麼龍傲天劇本——從妙箏成了男人的那一刻起,劇情就從頭到尾跑偏了!
在原本的劇情里,「師徒年下養成劇」的「師」應該是這會兒在閉關的乾元劍尊才對。
閉關……對了,閉關!
戚清忽然靈光一閃。
既然乾元劍尊能靠閉關改變劇情,他為什麼不能學著閉關,掐死岳寂剛萌芽的感情呢?
決定了,回去就閉關!
窗外的雪勢頭漸猛,裹挾著秋夜的寒意從窗縫吹進來。
戚清起身關窗,「啪」地合上窗扇,燭火被他帶起的風吹得晃眼,映在牆上的影子也跟著凌亂起來。
他索性吹滅了蠟燭,把直播一關,強迫自己開始打坐入定。
可有些東西不是他不去想就能不出來作亂的,遠方的歡聲笑語遙遙傳來,看不見滿目花燈,客棧像是獨立在風雪之外,靜得可怕。
戚清沒入定成功,盯著床帳發了會兒呆,終是自暴自棄地把自己裹進錦被裡,睜眼望著虛空。
早知道就不給岳寂下雪了,更不該陪他來西吾洲……不,一開始就他壓根不該收下岳寂當徒弟!
戚清往腦海里拉了個表,開始一五一十地清算加批判,忽然聽見房門「嘎吱」輕響。
門軸轉動的聲音打斷了思緒,他猛地坐起來,驚覺自己竟忘了布設法陣。
但現在布也晚了,只見岳寂執一盞花燈,靜靜立在門邊,暖黃的光映在他線條流暢的側臉,將少年眼底的情緒照得晦暗不明。
岳寂不說話也不關門,就這麼看著他。
戚清不自然地和他對視一眼,故作鎮定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少年的眼睛往上移了幾分,落在他被被窩捂得凌亂的頭髮上,主動踏進屋內,反手帶上了門。
「師父在躲我?」他問。
戚清沒好氣道:「不是說了讓你不准再進我房間?」
「師父只說了不許鑽被窩。」岳寂理直氣壯地走到床前,將手中花燈輕置在桌上。
他提回來的這盞燈糊紙薄如蟬翼,難得做出了琉璃般的剔透感,戚清認出那是千燈會最難得的燈謎彩頭。
他收回目光,道:「那我現在說了,你回去休息。」
岳寂非但沒走,反而一屁股在床沿坐了下來。
他抿唇,執拗地問:「師父為何躲我?」
「你還問?」戚清別開臉:「你自己清楚。」
岳寂沉默幾秒,道:「我不懂,師父。」
他忽然傾身,定定看進戚清眼底,「為什麼不可以?」
戚清拽緊被角,道:「你知道什麼叫師父嗎?就是我又當老師又當爹,每天打三份工養你。你如果還有點孝心,就應該準備給我養老,而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岳寂悶悶道:「師父才不老。」
「……早晚被你氣老。」
戚清哼了一聲,重新裹進被子裡,翻身背對他:「該說的道理我都說了,你想看雪還是想休息都自便,明天一早就啟程。」
過了許久,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戚清聽到動靜轉過頭:「你做甚?」
岳寂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他既不走,也不熄燈,居然自顧自地在榻邊打起了地鋪,還把他的丑立牌取了出來,似乎打算放在旁邊做個點綴。
戚清深吸一口氣,覺得他的頭好痛。
真服了,怎麼教出這麼個倔種!
青年憤而起身,打算沒收他的地鋪:「給我回屋睡。」
岳寂不肯,像頭倔驢似的跟他拉扯,扯了幾下仿佛不敵,整個人被慣性帶得撲進了他的懷中。
戚清猝不及防被壓回床榻,「混帳!」
少年立刻緊緊環住他的腰身,語帶懇求:「師父……別趕我走……」
戚清去扯他的手臂,岳寂卻像八爪魚似的纏得更緊,推搡之間,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竟一道滾進了床榻深處。
「仗著我不敢揍你是吧?」青年氣得擼起袖子,打算給他一點顏色看看,「真是越大越沒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