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來,理清思路,心裡頭也慢慢地冷靜下來。
機會只有一次,她不能出任何紕漏,一旦出了紕漏,這條命不說,死前還得受辱。
「姑娘,侯爺有請!」侍女出去外頭說了兩句話,便進來對元卿凌道。
「請?」元卿凌看著她,「去哪裡?」
侍女含笑道:「侯爺在房中等您,已經備下了酒菜。」
元卿凌自知不能不跟著去,便道:「好,帶路。」
出了門口,上了迴廊拐了大概三個彎,便抵達了一所廂房門口,元卿凌嬤嬤地記住了路,這裡比方才的地方要偏僻一些,狗吠聲很響,聽著就像是在隔壁院子傳來的。
門打開,侍女忽然冷冷一笑,「進去吧,姑娘!」
她一手推了元卿凌的後背,元卿凌踉蹌跌入,好不容易站穩,卻聽得門啪地一聲關上了。
屋中光線黯淡,窗戶上了厚厚的青色帘子,門上也糊了黃色的紙,遮蔽了光線,元卿凌忍住心頭的驚懼,看向左側盡頭處的一抹燭光。
那燭光越發明亮起來,照著房中的一切,持著蠟燭而來的,正是惠鼎侯,他一臉鬼魅陰森,邪氣十足,且他不穿上衣,露出滿是大大小小刀疤卻精壯的上身。
讓元卿凌覺得驚懼的不是此人,而是這房中牆壁上掛著的許多刑具和那些……虐待女人的用具。
其中,許多染了血跡斑斑,散發著腐爛腥臭的氣味。
元卿凌下意識地掩住鼻子,心裡頭的怒火勝過了害怕,這個房間,到底斷送過多少女子的性命?
第96章 逃命
「怕?」惠鼎侯邪佞一笑,「本侯倒是佩服你,為了幫宇文皓扳倒本侯,你真的是連命都不顧了。」
因著狂怒,元卿凌反倒整個人冷靜了下來。
她看著惠鼎侯,慢慢地走過去,「侯爺說錯了,我不是為了他。」
「是嗎?那你是為了誰?難道是為了讓本侯享用你曼妙的身體?」惠鼎侯冷笑,但是眸光卻邪氣地在元卿凌的身上流連,最後,盯在了她的胸口,有一個吞咽的動作,眼底嗜血和狂肆頓生。
元卿凌微笑,雙手藏在袖子裡,握住了那一管麻醉劑。
「女子都喜歡威武的將軍。」元卿痴痴凝望著他,再進一步,眸子含煙籠愁,「只可惜,我錯看了宇文皓,他不喜我便罷,還是個軟骨頭。」
「是嗎?」惠鼎侯丟棄了蠟燭,一把摟住她的腰,壓在他的身前,湊頭下來,獰笑道:「如今後悔,可還來得及,宇文皓本就是個軟骨頭,算什麼東西?」
元卿凌的手攀上他的後背,依舊痴痴凝望,「是啊,我實在是恨他……」
她的指甲印入了他的皮肉,引得他眸子深沉,整個地輕顫,享受著這一份微微的痛楚。
元卿凌把頭貼在他的胸前,越發是這個時候,她越是冷靜,針管在方才指甲划過的位置,注射進去,再以另外一隻手指抓著他旁邊的皮膚肌肉。
鐵手倏然捏住她的脖子,他一手伸向後背,捏住元卿凌的手奪下了針,眼底充血,狂怒充盈,一巴掌打在了元卿凌的臉上,「想用暗器?」
元卿凌覺得那邊腦袋都沒了,麻木了半響才覺得火辣辣的痛,眼前發黑,一陣陣眩暈襲上,嘴裡有腥甜的氣味。
她強自撐著,看了那針筒一眼,心裡一下子就定下來了,麻醉藥已經全部注射進去。
她咧嘴一笑,鮮血從嘴角直流,「我恨他心慈手軟,當初沒殺了你。」
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近乎猙獰的,這份猙獰刺激了惠鼎侯,他眼底殺機頓起,一手扯起她,衣衫一剝,露出半個肩頭。
他俯身朝著元卿凌的肩頭一口就咬過去。
「……三,二,一!」元卿凌無法避開,只能默數著。
惠鼎侯轟然倒地。
肌注麻醉生效了。
元卿凌本想拔腿就走,但是,既然已經麻醉,犯在她的手裡了,總不能叫他好過。
元卿凌做了一件她認為前世今生最大膽的事情。
掄起了一把椅子,用椅腳狠狠地戳下惠鼎侯的襠部。
雞飛蛋打!
這是很冒險的做法,因為麻醉劑量不大,他武功高強,可能會因為劇痛驚醒,但是,如果就這麼罷休,以後他還會禍害其他女人。
她想過殺了他,但是,她不曾害過人命,下不去手。
所幸,惠鼎侯沒有醒來。
她看到地上有一把血跡斑斑的剪刀,撿起來藏在袖袋裡,快速退到門口,外頭有人,她沉了一口氣,高聲道:「對不住,侯爺,我今日確實是吃壞肚子了,我去去茅房就回來,很快,您等我。」
她轉身,拉開了門又迅速關上,外頭站著方才伺候的兩名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