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瞧見她,態度雖算不上溫和,卻也跟冷漠掛不上邊。
甚至還衝著下人揶揄,「還不趕快上茶,看不見我的救命恩人來了嗎?」
丫鬟們忍俊不禁的下去端茶了,擦肩而過的瞬間,宋喬正要俯身,慕逸直接出聲,「不必行禮了。」
果然『救命恩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宋喬走上前,狀似不經意的開口道,「聽聞前不久,侯爺得了聖上的賞賜,不知都有什麼寶貝?」
慕逸擦拭著手裡的佩劍,「你足不出戶,消息倒是靈通。」
宋喬莞爾一笑,「事關侯爺,府內上下,誰敢不用心。」
男人輕笑,轉過身,肆無忌憚的打量她,「怎麼,想分一杯羹?」
宋喬不躲不閃與他對視,「那是聖上賞賜給侯爺的,我不貪。」
慕逸握住劍柄,左右端詳一圈,利落的將劍插入鞘中。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還是喜歡你跟我直來直往。」
宋喬就知道瞞不過他,「侯爺上次說,要把那位老先生接來侯府,我思來想去,總是覺得不妥,不如就讓他住在外面吧。請個人去照顧,費用就從我的月錢里扣。」
「怎麼突然改了主意?」
慕逸的『嗅覺』很敏銳,當即就看出了不對勁。
宋喬臉不紅心不跳,「他畢竟只是一介奴僕,若是興師動眾接回來,只怕要惹人非議。」
她故意停頓了下,說,「原本我不覺得有什麼,直到這次受傷,外頭竟不知怎麼開始傳些不中聽的風言風語,人若是真接回來了,指不定要鬧出什麼風波。」
或許他也聽到了閒言碎語,就見慕逸眯了下眸子,才說道,「謠言止於智者。」
宋喬真誠發問,「侯爺覺得,這個世上又有幾個『智者』呢?」
慕逸沉默了下,同意了宋喬的做法,他轉移話題問,「傷口如何了?」
宋喬有一說一,如實相報,「剛換了藥,已經結痂了。」
「到底是你命大,只差一點,就傷到心臟了。」他臉上波瀾不驚,也看不出在想什麼。
宋喬笑道,「所以侯爺到底是捨不得我死,還是希望我——」
『死』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慕逸呵斥了,「住口。」
她若是死了,慕逸肯定要成為整個上京的笑話。戰功赫赫的忠勇侯,卻連自己的女人的護不住,要著一身的戰功,又有什麼用?。
宋喬抿了下唇,緩和氣氛主動打趣自己。
「上蒼定是不想讓侯爺過清淨日子,這不是讓我躲過一劫了。」
「原來夫人對自己認知的這樣清楚。」
話音落下,沒給宋喬說話的機會,抓著她的右手,不輕不重將人往身邊一扯。
屋內的氣氛頓時隨著這個動作曖昧叢生,丫鬟們送上茶,趕緊退下了,誰也不敢逗留。
就聽慕逸低沉著嗓音,「可有留疤嗎?」
宋喬點點頭,「留了好大一塊。太醫說去不掉了。」
他想哄孩子一樣,「我給你想辦法,好不好?」
宋喬沒有閃躲,被他虛虛的攬在懷裡,嗅到她身上的氣息,慕逸問,「這麼香,塗了什麼胭脂?」
宋喬清楚的看到慕逸的喉結滾動了下,她歲緊張,面上卻是一副從容的樣子,「不過是為了掩蓋藥味,隨便做了個香囊佩戴在身上,侯爺若是喜歡這味道,改天我再做一個送來。」
他想也不想就欣然應允了,嘴角卻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弧度,「這次怎麼不躲了?」
「我與自己的夫君親近,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宋喬羞赧的不敢看他,「負傷的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若是就這麼死了,以後都見不到侯爺了。」
男人背脊一僵,似乎沒有防備宋喬會這樣說,「捨不得我嗎?」
第64章 應該侍寢了
宋喬有一種錯覺,慕逸似乎沒有從前那樣討厭她了。
他有時的故意親近,也並非都是為了羞辱。
「侯爺能文能武,這樣的夫君放眼整個上京,都是數一數二,」宋喬看著他的眼睛,故意試探,「換了誰,能無動於衷呢?」
他沉默片刻,半真半假的說,「我當夫人心中,只有那個四海為家的情郎呢。」
宋喬大著膽子,「侯爺三番幾次揪著這茬不放,難不成是吃醋了?」
他挑眉,「你是這樣認為的?」
「不過說笑而已。侯爺恕罪。」
適可而止的道理宋喬比誰都明白,只要父親沒有危險,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和慕逸說了一會兒話,旁敲側擊的了解完父親眼下的情況,約莫快到晚膳時間了,宋喬起身告退。
但佩兒卻在走出住院之後,興沖沖的拉著她說,「夫人,你猜我打聽到了什麼?」
宋喬看著她的樣子,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