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快請坐,我昨日炒了梅花茶,給你泡一壺嘗嘗。」袁瑤衣笑,邊想回西間去拿茶罐兒。
「娘子莫要忙,」尤嬤嬤叫她拉住,而後道,「我過來是有件事兒與你說。」
袁瑤衣看去對方:「嬤嬤請說。」
屋裡就她們二人,尤嬤嬤便笑了聲,拉著袁瑤衣去桌邊坐下:「今兒初四,彭家先生和元悟公子來給老夫人拜年,過晌來的,現在還在念安堂說話呢。」
「路上的雪還沒化吧,這樣從厚山鎮來,應當路上不好走。」袁瑤衣道聲。
「說的是,只是他們每年都是初四過來,成了習慣,」尤嬤嬤笑,放在桌上的兩隻手搓了下,「這不,彭先生正和老夫人說元悟公子的親事。」
袁瑤衣瞧著尤嬤嬤笑得略顯尷尬,便笑著說:「也便是不用老夫人操心了,他們家自己定下了?」
話到這裡,她隱約覺得奇怪,彭家人來府中拜年,說與她聽做什麼。
尤嬤嬤抿抿唇:「倒也不是這樣,老夫人給元悟公子說親的事兒是早就說下的。今日彭先生過來,有拜年,也有商議這件事。」
「是這府里的女子?」袁瑤衣問,詹老夫人能做主的女子,定然是府中的。
彭家門第不高,詹家的姑娘是不可能,但是婢子的話,倒不是什麼難事兒。
「所以說鬧了個烏龍,」尤嬤嬤往袁瑤衣臉上看眼,「說想到,彭先生提了娘子你。」
「我?」袁瑤衣嚇了一驚,著實沒想到會是這樣。
事情說出來,尤嬤嬤便簡單講了經過。大概便是詹老夫人許諾過彭家,給彭元悟說一個妻子,只要是府中沒出嫁的婢子她都能做主,憑彭元悟喜歡就成。
也就是年前那次來送藥,彭元悟遇到了袁瑤衣。
「彭先生說,元悟公子回去後總會提到娘子你,便問他是否中意,也就有了今日這樁事兒。」尤嬤嬤講著,「想來,你去給老夫人治頭疾,他是把你當成念安堂的人了。」
事情始末如此,袁瑤衣也覺荒唐。原以為彭元悟是進府送藥,卻不想原是老夫人安排的一場相看,只是看錯了人而已。
「那事情事情說開了嗎?」她問。
尤嬤嬤搖頭:「事情牽扯到娘子,老夫人讓我來問問你是怎麼想的?」
袁瑤衣驀的一愣,心中思忖著這話的意思。突然就聯想到了早上她與老夫人要的那個恩賞,離開公府。
見她不說話,尤嬤嬤笑笑平靜道:「娘子早先與我提了句想離開,就今日這件事來看,彭家其實算一個選擇。」
話說得簡單,但是包含了許多。
袁瑤衣能聽出意思,只是她並不熟悉彭元悟,而且她曾與詹鐸有過肌膚之親,或者對方知道了,也就退卻了吧。
「來娘子這兒之前,我與元悟公子簡單說了你的事兒,」尤嬤嬤繼續道,「老夫人的意思是,你有什麼話,便親自與他說清楚。他如今在念安堂西面的暖閣,娘子想想怎麼說,便過去就好。」
說完這番話,人就離開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