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這回事,可是,可是太久遠了,久遠得像是前生之事一樣。
顧年遐也顯露出從未有過的異色,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可是那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哀傷,頃刻間裹挾了他的渾身。
下意識的,顧年遐不願再去聽,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但心裡那股劇烈的刺痛告訴他,接下來的話他一點也不想聽到、不想記起來。
「不……」顧年遐忽然面色慘敗地搖了搖頭,往後退去,「我不知道,晏伽,我不要聽他們說。」
「年年?」晏伽不知所措地轉過頭,可是一望見顧年遐那有幾分可憐的眼睛,他也說不出什麼追問的話。
顧年遐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一點也沒有猶豫,將其餘幾個人晾在原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晏伽還未回神,只是喃喃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是在我出事以後嗎?」
展煜嘆了口氣,繼續道:
「後來的事你的確不知道……你身死之後,那隻小狼找上門來,大鬧仙盟,差點為了你死在越陵山。」
【作者有話說】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引用自《道德經·第六章》
卷三·沉舟曾見江湖客
第104章 不能飛升
「從其流」之試的最後一個月,參試者僅剩三十餘人,眾人都鬆懈了不少,整日便是與樂佚游對坐講學、辯駁問答,倒不如先前幾輪那樣嚴陣以待。只是所有人都免不了心中揣測,樂佚游到底要如何選出首徒。
晏伽第三次嘗試在一炷香內飛過五座山頭,又以失敗告終。他唉聲嘆氣地坐在絡星台旁的懸崖上,望著遠處群山。
「在這兒發呆,想什麼呢?」
弦無雙一身素色衣裳落到他旁邊,盤腿坐了下來。晏伽揉了揉後脖子,嘆氣:「無論怎麼飛,劍都沒辦法再快了,大概我們只能到這種地步。」
「你才多大,就開始擔心這個?」弦無雙失笑,「結丹只是開始,此後漫漫數十年乃至數百年,你有大把的光陰去磨練修為,到時你再回頭看,腳下光景早已大不同了。」
「師兄啊,我這幾日才知道,仙道有『飛升』一說。」晏伽問他,「那是什麼?」
弦無雙想了想,指指山間的雲海:「千年前,從我們的先祖掌握天地靈氣的那一天起,便知道在九天之上、大荒之中,還有比此間更令人震撼的所在,卻從未有人去過。眾神隕落後,就再也無人引導我們見識那番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