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不少人出來趁著最後多賣點錢,好歡歡喜喜過個好年。
「下雪了哩。」賣簪子的小販看著忽然落在攤面上的雪,抬頭瞅了瞅天,而後朝著對面賣面具的道。
「好端端的大晴天,怎麼下雪了?」賣面具的小販奇怪道,不過還是開始收拾東西,「快些收拾吧,這雪下的奇怪,怕是場大雪。」
賣簪子的小販應了一聲,緊趕慢趕,總算在雪越下越大的時候拾掇好了,這個時候,街上已然沒了幾個人,只剩下還沒拾掇好的攤販。他背起箱子就要走,卻在抬頭時瞧見街角處有一男子撐著傘走來。
已然被一層薄雪覆蓋的天地間陡然看見這樣一位撐著傘的紅衣男子,小販心裡略有些打鼓,甚至沒注意掉了東西,他沒少看些志怪小說,心中瞬間略過無數想法,不過好在那人走近了,他認出了是二皇子。
褚晝津走近了替他撿起,笑意盈盈道:「小哥,莫要再掉了。」
小販聽得這話,接過東西連連道謝,而後又道:「這雪,二殿下也快些回府吧。」
「殺了人,就回家。」褚晝津後撤一步,臉上還帶著笑,說出的話卻讓小販的心瞬間涼了下去。
「二殿下真會說笑。小的家中還有事,便先走了。」小販乾笑著說完這一句便跑走了。
商邑來時只看見小販的背影,褚晝津見他來了,問道:「宮裡還是沒有動靜?」
商邑點頭。
褚晝津笑了一聲,繼續朝著凌安侯府走去,邊走邊問:「太子那邊呢?」
「已經在審卿世懷了。」
褚晝津應了一聲,沒再說話,待到到了凌安侯府的大門前,他駐足仰頭,望著牌匾上四個燙金大字,而後對商邑說:「你回去吧。」
「屬下同您一起。」
「這是命令。」褚晝津說著朝前走去,沒給商邑再次說話的機會。
殺了凌安侯以後,他會被流放,可他是皇子,所謂「流放」也只是為了不被天下人說帝王徇私,但是商邑不同,他若是進了凌安侯的大門,最後的結果只有死,即便有凌安侯叛國的罪名替商邑開脫,肅帝也會為了保他而殺了商邑來堵都察院的嘴。
畢竟他是皇子,即便不受寵,也代表著天家顏面。
商邑明白二殿下的用意,他抿唇,深深地看著二殿下的背影,輕聲道:「屬下遵命。」
凌安侯府門前的護衛見二皇子前來,恭敬上前行禮。
褚晝津雙手背於身後,額前碎發隨著狂風撩起又落下,他姿態隨意,像是尋常來做客的,「侯爺與大公子今日可在?」
「皆在。」
「甚好。」
他邊說著邊朝侯府內走去。
護衛今日未收到二皇子前來的指令,但考慮到這位殿下平素的性子又不敢擅自阻攔,便朝著另一人使了眼色去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