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一聽她要跪罰,擔心她領罰後,有損皇家氣度,頓時不敢言語了,等太后娘娘發話。
要說馮太后多年在宮中掌控四方,除了有手腕外,氣度也是收放自如的。
只聽高台危坐的女人漾起一抹幽笑,隨後沉著嗓音道:「德福,不得無禮!」
老太監斂住眸光,微微俯身,「是!」
太后眼眸深邃,淡淡地道:「兩個丫鬟而已,不要傷了我們做婆媳的緣分,你是個明辨是非的丫頭,哀家怎會捨得真罰你呢!」
說來說去,馮太后認為她此事做得有錯,但貴在她身為一國之母的氣量,不與她這個小丫頭計較。
陳窈又豈會聽不出來太后的言外之意,但凡事點到為止,她無心再與其爭辯。
她彎起唇,乖順地道:「多謝太后寬宏大量!」
「不過——」太后話音一轉,婉轉的語調忽地凌厲如一片寒冰,「你泡得這一碗茶,光有表面的香氣卻失了茶藝最本質的醇厚,想要做皇室的兒媳,以你的資質恐怕都不會入哀家的眼!」
陳窈垂眸心道,她無論做得好與不好,太后看不順眼她,千方百計也會挑她的刺!
再者,嫁入皇室本不是她所願,這恐怕要問你兒子,但陳窈面上依舊沉住氣,欠了欠身,「還望婆母指點兒媳!」
馮太后唇角勾起深笑,她就等陳窈這句話了,她最擅長整治狐媚的女人!
她兒子會被陳窈所迷惑,不代表她會坐視不理!
「哀家為你請來宮中最為德高望重的教習林嬤嬤,她帶過的妃子各個都出落得端莊賢淑,婉約柔嘉。」太后掀起裙角,語氣中透著不容置喙半分的威嚴,「你每日按時進宮請學,不得有半分怠慢,讓哀家好好看看你做皇室兒媳的決心,不要讓哀家對你失望!」
陳窈面對太后的旨意,不能抗拒,低低道:「兒媳遵旨!」
如太后所願,陳窈白日進宮跟著林嬤嬤習禮,累到回府倒頭就睡。
林羽植從軍中回來,就見床榻上突起一座小山,連續幾天都是如此,兩人連話都不曾說,起初他還以為是陳窈不願同他說話,直到他把曉依找了問話,才知道這裡面的源頭。
「太過分了!」林羽植手握拳頭,怒道:「明日你不用叫你家小姐起,我來!」
曉依笑道:「是!」
她留了個心眼,轉頭就對香蘭與湘秀說:「明日我一早要給姑娘買金絲做釵環,就勞煩姐姐們侍候夫人梳洗!」
香蘭與湘秀對視一笑,仿佛終於逮到了機會。
翌日一早,她們比雞起得還早,論干起壞事來兩人一點都不怕麻煩。
一人一邊撩開帷幔,毛手毛腳地讓周圍的涼風灌入其中,緊隨的是兩人得意揚揚的目光,去尋陳窈皺著的眉頭。
然而床榻前出現了不該在此的林羽植,他俊俏的臉龐滿是怒意,指著她們狠狠罵道:「誰給你們膽子!竟敢打擾本督清淨!」
香蘭與湘秀嘴邊的笑意徒然僵住,大難臨頭般恐慌,跪在地上哆嗦著嘴唇道:「您……您不是去軍中了嗎?」
林羽植一腳踹上這個膽大的丫鬟,雙眉上揚,「你還敢打探本督的行程!」
香蘭肩頭猛然遭重擊,瞬間癱倒在地面,臉色蒼白如紙,「奴婢不敢啊!求總督饒命!」
湘秀見狀不敢為香蘭求情,只盼望太后娘娘能救她們,她們是怕陳窈那個賤人給害了,否則給她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掀總督大人的簾帳啊!
林羽植冷冷地道:「來人!一人打一百板子!」
一百板子如晴天霹靂般劈中兩人的頭頂,別說一百打板了,她們嬌弱的身子連三十下都撐不到,便會斷氣。
林羽植冷眸掃過兩人被拖下去的影子,對悽慘的哭喊充耳不聞,他本就白皙的膚色,此時更是不顯任何血色,
陳窈從林羽植起身時就被吵醒了,她披著外衣,靠在雕花床柱旁打瞌睡。
林羽植攏過她的肩,讓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寒冰一般的眼眸頓時溫柔,「吵醒你了?」
陳窈貼在男人陌生的肩頸霎時清醒過來了,她不喜歡聞林羽植身上的味道,不香不臭,但就是沒有顧宴書的身體令她著迷。
林羽植輕撫她的腦袋,「再睡會兒。」
陳窈從他懷中掙脫,搖頭說:「不要,我還要進宮呢!」
提起此事林羽植就生氣,他頓了頓道:「本督替你去!」
「好!」
正合她意,林嬤嬤得了太后的吩咐,壓根不教她正經的皇家禮儀,不是讓她抄寫整本佛經,就是讓她半跪在地,變著法子地折磨她。
陳窈難得清閒,但她最近變得做什麼都提不起神來,美滋滋地在床上躺了一天,只是到了晚上她就笑不出來了。
她與林羽植同床共眠多日,都相安無事,只因她身子尚未走乾淨。
七日一過,林羽植像是數著日子一般,她屁股剛沾在床上,男人便如猛獸一般向她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