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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恆之從金瑤樓出來,抬頭對著樓上熄了燈的房間,自顧自地嘆了嘆氣,「怎麼忽然不舒服了?看著也不像病了啊……」
隨後,他面色不太爽朗地甩袖而去。
月色稀薄,大霧縈繞。
陳窈無心安睡,最開始她幾個晚上都睡不著,甚至半夜從夢中驚醒,一醒來渾身的冷汗,手腳冰涼。
她知道,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裴照七換的。
他現在會做什麼呢?
以她每月收到的沉甸甸的銀兩看,他應成為獨一無二的男花魁了吧?
越是這樣,陳窈就越心虛,她迫切要擁有一段嶄新的婚姻擺脫在花頤村的一切,斬斷與裴照七的過往。
還好,她現在有了秦恆之,只要順利成婚,有自己的小孩,她便宛如新生。
——
翌日,陳窈朦朧的睡意被曉依急急忙忙的敲門聲,叨擾醒來,「姑娘,大事不好了?」
陳窈揉了揉還沒睜開的眼,「遇到盜賊了?」
「盛明朗死了……衙門的人來傳您去問話!」曉依被嚇壞了,哆哆嗦嗦地說。
「死了就死了,與我有什麼干係?」
陳窈覺得莫名其妙,卓資的相公死了而已,又不是她殺的,天大的事她都要繼續睡,說著蒙頭蓋被躺了下去。
曉依說:「衙門懷疑是妻殺,您又一向與盛夫人交好,就……就成第一嫌疑的共犯。」
「什麼?」陳窈大驚,掀被而起。
青天白日,陳窈被幾位人高馬大的差役押進公堂,她昨晚本就沒睡踏實,眼底頂著兩團烏青,今兒個莫名攪進命案,著實倒了霉運。
衙門公堂肅靜,青天大老爺八字鬍一撇,危坐在高堂之上,威嚴地問了她幾個問題。
陳窈雙手發抖,勉強鎮定著從這幾個問題里理清這案子同她的關係,細細想來還真是匪淺。
昨日寅時,有漁夫在河邊發現一具漂流的屍體,立即報了官,仵作判斷應是下午時分死的,體內含大量五石散。
盛明朗在嬅京有名的畫家,喜歡水墨畫的文人無一不知,若排除自殺,衙門很快鎖定在他家夫人卓資身上。
原因無他,盛夫人最好下手,最重要的是她有很強的動機。
官府的人一打聽就知道,他家即將要納妾,夫妻關係不合,半夜的吵鬧聲衝破牆頭。
卓資成了嫌疑人,她接觸過的所有人都要盤問,尤其是她是否在金瑤樓,這段時間她可欲蓋彌彰地去作案,若是合夥,官老爺的斷定便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陳窈臉色慘白,光是聽著她手心裡就出了一把冷汗,她鎮定地講述事情經過,若真是她嘴抖一下,她這個老闆娘被抓進牢里,金瑤樓的下場必同從前的金禧堂一般。
她講到一半,公堂上突然有人上前,在官老爺耳邊悄聲說了些。
陳窈見他神色微變,緊接著便放她回去了,一點苦都沒讓她吃。
她一頭霧水但也慶幸,看情形應是有新的證據能證明與她無關。
回到金瑤樓,陳窈惴惴不安,她隱隱覺得盛明朗的死尚有蹊蹺,且與卓資有脫不掉的干係。
仔細想來,那碗茶怎會讓她睡這麼久?
陳窈眼珠流轉,喊來曉依詢問:「卓資帶來的茶還有茶渣嗎?」
曉依想了想,點頭道:「有。」
陳窈:「你把渣子拿到醫館問,為何喝完會引起嗜睡之症?」
「好。」曉依說:「您也懷疑盛家夫人嗎?」
「我不知道。」陳窈冷靜後,分析說:「但不管是不是她,一旦追查到金瑤樓必會受拖累,咱們先暗中調查,也好把握對策。」
曉依:「是,姑娘想得周全,我這兒就去辦。」
陳窈抬眼望著晴空萬里,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想。
——
磚紅瓦綠,威嚴氣派。
陳窈照例進宮侍候長樂公主,她跟隨李公公穿行於連綿的宮殿,幾排烏樟樹姿挺拔,飄來淡淡的清香縈繞鼻尖,她碎步往前走,不敢抬頭四處打量。
來到廣靈殿前,不斷有瓷器珠寶從高大的門向外砸出,發出清脆的碰撞,幾名進進出出的宮女們臉上掛著焦灼。
「唉,咱家就送你到這兒。」李公公聽著裡面的聲音犯起難,留給陳窈一個好自為之的表情便拂衣而去。
陳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