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遇沒說話。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剛才還糾纏程以桉的瞌睡蟲被驅散了個乾淨,她伸手按揉太陽穴:「地址發來,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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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灣對進出的車輛有嚴格管制,溫遇讓程以桉在大門口等她就行,她說自己馬上就到。
拉開車門,溫遇捋順裙擺坐進去,把手裡提著的保溫袋抵到程以桉手上,唇角彎起一個討好的笑:「剛做的三明治,還熱乎著,要吃一口嗎?」
溫遇見某人嘟著的嘴,沒忍住上手摸了一把。
程以桉打開保溫袋,拿出裡面的三明治,撥開外面的包裝紙,惡狠狠道:「一口也不給你留。」
她在自家閨蜜面前也沒顧及什麼形象,一口咬下,嘴角沾上沙拉醬:「話說你怎麼搬到藍灣來了?因為這離你單位近?」
溫遇沒瞞著她,「這是謝聞頌的房子,暫時租給我住。」
「噢。」程以桉嘴裡嚼著東西,吐字不清,「不過你上次都說他渣男,還說他是不是去國外整容,這玩笑開的他是一點不記仇啊。」
「他說他挺好哄的。」溫遇今天綁了個側麻花辮,剛才出門急跑了兩步,略微有些鬆散,她取下發尾的小皮筋重新系了下。
「也就你能讓謝聞頌這樣。」程以桉隨口吐槽了句,「有時候也不知道你倆到底誰才是公主。」
溫遇笑了聲沒回這句,「一會在花店門口停一下唄,我下去趟。」
程以桉點頭。
不用問也知道是送給誰的。
畢竟溫遇從小到大,只給一個人送過花。
……
Nocturnal二層包廂,程以桉和溫遇推門進去的時候,裡面正聊得熱鬧。
坐在陸星桓旁邊嘴最貧的人瞅見她倆,沒忍住吹了個口哨:「喲,程大小姐,溫小公主,全場就等你倆了。」
一時間視線都攏聚過來。
程以灝給妹妹遞了個眼神,又看向溫遇。
剛才程以桉去接溫遇的事已經和他說過,女孩子大多臉皮薄,自家妹妹的性格他了解,只是怕溫遇會因為調侃而不自在。
於是他補了句:「沒遲到,我們也剛開始。」
溫遇抿唇笑了下,沒有說話。
程以桉卻對這種耍嘴皮子的沒什麼特別好脾氣,「鄭鈞,你下次最好別逮到機會讓我去你家,不然你細心呵護的那片菜園說不定變成什麼樣呢。」
正開玩笑的鄭鈞臉上表情僵住片刻,想起之前程以桉把他侍弄的菜園採摘一空,頓時後背一陣寒意,撇撇嘴:「真是惹不起你,我還是和溫小公主多說說話吧。」
程以桉仍舊穩定輸出:「有這時間和我們家溫遇說話,不如早點搬家,最好別讓我發現你新地址在哪。」
鄭鈞苦笑:「別啊祖宗。」
氣氛被幾句玩笑話打開,程以桉準備拉著溫遇去吧檯嘗嘗Nocturnal最近新調的特飲,路過剛才坐在長條沙發中央的男人。
溫遇停下腳步,指尖攥緊,目光落到男人的臉上:「星桓哥。」
原本閒散靠在沙發背的人抬頭,似乎有點訝異,隨即站起身,眼神不似剛才那般隨意,添了*幾分溫和:「溫遇妹妹,挺久沒見了。」
「歡迎回國。」四個字被她咬得有點僵硬,剛出口溫遇就後悔自己怎麼把話說成這樣。
不過陸星桓似乎沒看出來她哪裡緊張,只覺得是小姑娘或許對他不熟,不知道怎麼打招呼才這麼說的,淡笑了下:「謝謝。」
直至坐在吧檯上,溫遇捏緊的指尖還有點發麻,程以桉坐在旁邊,接過藍紫配色的特調酒抿了口,微微皺眉:「怎麼這麼酸。」
她餘光瞥向溫遇,對方沒聽見她說話。
她以為溫遇在想事,就沒繼續說。
結果隔了十秒之後,某人扭頭:「你剛才說什麼?」
「……」
程以桉把她剛才喝過的同款特飲推到溫遇面前,面無表情:「你還是喝果汁的時候更像個公主。」
「……」
溫遇不怎麼愛喝酒,小時候偷嘗過啤酒,但是她覺得太苦了,所以一般只喜歡喝清甜的果汁。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著眼前杯子裡漸變色好看到過分的液體,扶著吸管嘗了口。
給了個一般的評價就將胳膊肘放在吧檯上,把半邊臉埋起來。
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一字領露肩的款,微微伏下上身的時候露出很薄的肩背,線條流暢的肩頸線畢露,頭頂的昏黃吊燈仿佛雋寫溫柔筆墨,落地窗外,仍舊陰雲密布。
這樣的氣氛,幾分慵懶,幾分微醺。
程以桉見她沒什麼情緒波動的臉,聲音低了點:「還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