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朗宮裡的下人眼巴巴的朝著樹上伸手,生怕摔著裴芝芝。
「主子,奴婢來接您。」飛星足尖一點就上了樹。
沈明姝將裴芝芝遞過去,「先抱她下去。」
飛星抱著裴芝芝落在地上,宮人一窩蜂的湧上去看裴芝芝,把她轉了個圈的檢查有沒有受傷。
沈明姝蹲在樹上,視線落在裴芝芝剛剛趴著的地方。
樹枝上有一小片符灰,看樣子裴芝芝到這裡來的確是人為的,而且還是有人用靈符將她傳送過來的。
否則這麼多的宮人跟著照顧她,她不可能爬上來。
沈明姝伸手捻起一片符灰,在指尖搓了搓,極細膩的灰。
比她平日裡用的糙黃紙要好得多。
她現在不差錢,但也沒買過比較貴的黃紙,對她來說黃紙的好壞並不影響她畫出的靈紋效果。
這麼好的符紙,又是在宮裡出現,估摸著是哪位貴人身邊的玄師。
和大殿下有仇?
飛星又飛到樹上,「主子,我帶你下去。」
沈明姝被她抱著腰帶了下去,恰好裴朗匆匆趕來。
他先是去抱起裴芝芝左右檢查,見她沒有受傷又訓斥了一邊的下人,「讓你們看著一個孩子都看不好,是不是想被逐出宮去!」
「殿下!小的們一直都看著小郡主,可她突然一眨眼就不見了!」
「是啊,原本在花叢里玩的好好的,奴才們轉個頭的功夫她就到樹上去了......」
「請殿下恕罪,奴婢以後一定管好自己的眼睛,除了小郡主哪裡也不看!」
裴朗冷沉著臉,一邊輕聲拍著裴芝芝的後背哄她,一邊看向剛從樹上下來的沈明姝。
「沈小姐,多謝你救了我家芝芝。」裴朗認真的鞠躬道謝。
沈明姝微微頷首:「見過殿下,我也是路過順手而為,不必言謝。」
裴朗說道:「要謝的,芝芝最怕高,幸好你救了她,否則等這群奴才搬來梯子不知要過多久。」
跪在地上宮人都嚇得一哆嗦。
大皇子妃凌玉慌裡慌張的趕過來,眼眶都是紅的,「我的芝芝!你怎麼樣了?快讓母妃看看。」
裴芝芝一看見她立刻就哭了起來,埋在她脖頸處哭的悶悶的,聽得凌玉又是一陣心疼,不停的摸著她的頭輕聲哄著她。
哄了好一會兒,凌玉給她擦眼淚輕聲問道:「我們芝芝是怎麼上去的,又是怎麼下來的?」
「是姐姐救了我。」裴芝芝情緒穩定下來,小手指著沈明姝的方向,又指了指飛星,「還有這個姐姐。」
飛星連忙說道:「是我家主子救了小郡主,奴婢只是搭把手。」
凌玉抱著裴芝芝微微低頭:「多謝沈小姐,今日若非你及時救下芝芝,還不知她會出什麼事,萬分感激,沈小姐可以向我們提出要求,我們會盡力滿足。」
沈明姝四下看了看,低聲說道:「兩位,借一步說話。」
待走到一邊,沈明姝伸出手,指尖還殘留一點灰燼,聲音冷肅的說道:「小郡主絕對不是自己爬到樹上的,而是玄師用靈符將她轉移到了樹上。」
裴朗震驚:「竟有此事?」
凌玉皺眉說道:「誰會卑劣到針對一個五歲的小孩子?」
「或許是兩位無形中得罪了什麼人,恰好對方的身邊有玄師,趁著今日人多故意鬧出這一出。」沈明姝也沒想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針對裴芝芝,卻又沒有把她轉移到不被宮人發現的地方。
裴朗蹙眉思索著這段時間自己都做過什麼,想來想去沒想到任何可能,「我鮮少和外人來往,實在沒有懷疑的對象。」
凌玉冷著臉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倒是懷疑一個人。」
裴朗問道:「誰?」
「二公主。」凌玉回憶起前段時間的事,緩聲說道:「前兩天芝芝跑去了二公主的院子,摘了她院子裡的鬱金香,也就摘了一朵,但是被二公主訓斥了一頓。」
「芝芝,你怎麼能摘別人院子裡的花呢?」裴朗沒有先斥責二公主,而是先教育裴芝芝。
裴芝芝扁扁嘴:「我不知道那是二姑姑養的花,以為是野花,可是我道歉了,二姑姑好像不原諒我......」
裴朗嘆了口氣:「那是你二姑姑專門給春日宴養的花,你摘了她自然要生氣些,以後別再去她的院子就好了。」
「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凌玉也低聲說道。
可沈明姝覺得凌玉的表情分明是仍舊在懷疑二公主,只是裴朗沒多想,她也只好不再多說。
二公主的母妃和裴朗的母妃是表姐妹,所以裴朗和二公主的關係要比跟大公主好一些。
凌玉說道:「沈小姐,芝芝受了驚嚇,我得帶她回去休息,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派人給宮裡傳信,我定會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