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像中收到名片的驚訝,或虛榮心被意外填滿的小雀躍。
男生從頭到腳只寫著四個大字:我不關心。
他掃了眼名片,沒接:「麻煩你找別人。」
說完繞過她就走。
罕見的冷淡反應搞得景怡以為他把自己當騙子。
願意參賽的人多得數不清。
並不是節目組湊不齊101個,而是泯然眾人的選手不是她想要的。景怡眼光毒辣,執著地追著江泰伊不放。
她甚至給他錄了個廣電內部的視頻自證。
追了好幾天,事實證明江泰伊拒絕,跟信任與否沒關係。
「為什麼不能試試呢?節目頂多四個月而已,不成也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你相信我。」景怡苦口婆心,「一旦你答應參賽,就只短短几個月,絕對可以徹底改變你的命運。」
江泰伊定定地看著景怡。
他斂眉捲起嘴角,帶著點譏諷意味,又抿平。
景怡沒意識到,江泰伊聽到她篤定而輕易地說出『改變命運這四個字時,第一反應並不是憧憬。
他反駁:「我現在就過得挺好的。」
隔壁中級班也下課,嘈雜聲越來越近。
當先幾個經過的學員非本意地聽了一耳朵,不免好奇地頻頻看他們。
「……算了。」江泰伊抓了一把頭髮,克制著煩躁嘆氣。
他看出來了,不鄭重其事的多浪費點時間拒絕,眼前這人不知道什麼叫放棄。
商場裡到處都是咖啡館,他隨手一指:「你非得聊,那就喝杯咖啡聊聊。」
終於迎來突破性進展,景怡兩眼放光。
在她看來,願意坐下來聊,就是意願鬆動的象徵。
兩人在咖啡館角落的卡座面對面坐下,江泰伊抱著包單刀直入。
「你根本不了解我。」
「怎麼不了解。」景怡脫口而出,「你長得特別帥,舞還跳得好,絕對適合上節目。」
對選秀來說這就夠了,她也沒指望他品學兼優。
術業有專攻嘛。
開局一張臉,已然占盡優勢,更何況他還有實力。
突然被貼臉輸出彩虹屁的江泰伊:「……」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像是怕景怡又開始長篇大論,江泰伊修長骨感的手指在瓷杯上輕輕敲了兩下,直視著她陳述:「以現在的網絡輿論標準,我可能剛上節目,就『塌房了。」
設想了千萬種可能,也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句的景怡一愣。
她把那句「啊?」咽回嗓子眼裡,謹慎地觀察面前儘量掩飾不耐煩的年輕人,很快琢磨過來他在打什麼算盤。
景怡控制好表情,微笑安慰:「沒事。這年頭無論大小咖,一點小事都會被罵,不是什麼事兒都能算塌房的。你方便跟我說說,你有什麼黑歷史嗎?」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江泰伊真有黑料,也不關節目組的事兒。大不了先用他炒一波熱度,再讓他退賽,反正挨罵的不是節目,是他本人。
江泰伊猶豫了瞬,皺眉思考後回答:「我有紋身。」
景怡無動於衷。
她「哦」了一聲擺擺手:「別的呢?」
江泰伊語塞。
景怡等了一會兒,見他遲遲說不出來有點想笑。
「就這?你要不再仔細想想還有什麼厲害的。」
江泰伊:「……」
明明輿論確實會說紋身的不是好人啊。
他是打算用『塌房讓對方知難而退。但向陌生人抹黑自己,江泰伊發現也很難做到。
形勢轉換。景怡放鬆下來往椅背上一靠,掰著指頭幫他舉例:「談過戀愛嗎?」
「不是談不了。」江泰伊眉頭挑了挑:「是我不想談。」
景怡差點沒笑出聲。
「那搞曖昧?」
「……說了沒談了。」
「違法亂紀的事兒?」
「那我不早被抓了,還能坐這喝咖啡。」
「打架?霸淩?」
江泰伊逐漸有點不愉快了。
他忍著被冒犯的不爽擰眉:「我難道看著像那種人?」
「在網上發表過不好的……」
江泰伊聽不下去,打斷了她。
「我根本不玩社交帳號。」
他是想勸退景怡,但不打算給自己潑髒水。
景怡噙著笑灌了口咖啡,認真端詳他,改問了一個最基礎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