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明嵐走出去幾步,她才跟上,心裡的大石頭落地似的長舒一口氣。
回到家裡後,她把門反鎖,仰躺在床上,不安的情緒還沒過去。
慌什麼?
她不過是送他到門口而已,同學之間,很正常對不對?
就算比同學多一點,看在鄰居的份上。
看在前鄰居的份上,他大老遠騎車跑來,浪費僅有的一個下午,跟她一起吃冰淇淋聊天,也是正常的——
吧?
可如果正常的話,他幹嘛要撒謊騙明嵐?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門。
明厘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從床上躍起,拉開門。
明嵐站在門口,目光平靜地掃過女兒略顯慌亂的神情。她什麼也沒問,只是淡淡地說:「出來吃飯了。」
聲音像一杯溫開水,不冷不熱。
「知道了。」
明厘低頭應著,快步走向餐桌。絲毫沒有注意,明嵐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打量。
沒等明厘把事情想清楚,她早早回了學校上課。
學校成了最好的避風港。
踏入教室後,所有的煩心事都被鎖住一般,看見滿桌子試卷,看見前後左右奮筆疾書的影子,她心裡奮鬥的火苗也旺盛燃燒起來。
有壓力就有動力。
期末考她給自己定的目標是考進年級前三名。
看幾句心靈雞湯就鼓起拼勁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她有專門的筆記本存著高考勵志小故事,班裡傳遍了賀舒婷的《你憑什麼上北大》。
但她需要的不是一鼓作氣,一鼓作氣後必然伴隨著衰竭。
有了月考一次教訓,明厘懂得了身體健康的重要性。她保持平穩的學習狀態,儘量不熬夜不通宵,每天在固定的時間背誦語文詩詞,複習數學錯題,不激進不浮躁,安安穩穩地慢慢來。
她總算感受到游燦的年級第一多麼來之不易。
這裡每個人都竭盡全力。
你有夢想,別人也有夢想,沒有誰的夢想比誰的更加高貴。
學校像一所巨大的夢想批發城,她心裡那點抱負被擺在統一的貨架上,和琳琅滿目的商品放在一起。
哪怕是金條,供過於求的時候也會貶值到一塊五毛。
只是被明嵐撞見她和游燦之後,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有過幾次偷偷去辦公室打探情報——如果明嵐察覺不對,一定會找老師盯著她。
可惜,巫老師的辦公室風平浪靜,她每次帶著數學卷子去,帶著棒棒糖回來。
收穫了老師暖心的指導,反倒顯得她鬼鬼祟祟的小心思站不住腳。
白天越來越長,卷子越來越多,這事也漸漸被埋沒在做不完的題目下。
比起文理分科,明厘憂心的還有另外一件事。
聞棠選了文科。
她並不驚訝,聞棠語文成績好,作文經常拿高分,還被貼出來當優秀範文,數學差點,但學文足夠。
揚長避短,學文科是最聰明的選擇。
「但這樣我們就不能做同桌了。」聞棠嘆了口氣。
明厘安慰她:「不過依然可以一起吃飯。」
「真的嗎?」聞棠的眼睛亮了起來,但隨即又說:「可是我們下課時間可能有早有晚……」
「沒事,我們又不做第一波搶飯的人。」
她語氣平靜而篤定,讓聞棠有些感動。
明厘的確是這樣想的,她一個人轉學來到新城市,比誰都清楚融入新集體的不易。
臨近期末,一班的氛圍和夏日午後一樣焦灼,窗外蟬鳴又給焦躁按下了1.5倍速,亂鬨鬨的,不成體統。
大部分人都選了理科,堅守在一班的陣地。
學文的同學一定要離開。
有玩得好的男生一到下課就抱著籃球跑,趕著臨上課前一分鐘才回來。
像是要把高中三年的籃球全都打完。
還沒等期末考,凌越早早就開始張羅著,要麼給學文的同學搞個歡送會,要麼大家就一起去搓頓燒烤。
明厘對離別這件事始終沒什麼實感,她安靜地待在教室的角落,像透明人一樣默默配合著所有安排。
面對這樣大規模的分別,她反而顯得格外平靜。
她只替聞棠擔心,怕她性格內向,去了新班級會不會覺得孤單。
期末考結束後就能直接回家,從考場回到教室後,所有人亂作一團,忙著搬桌子搬書,教室里充斥著對答案和沒考好的哀嚎。
凌越站在講台上指揮千軍萬馬:「這幾個桌子要搬到對面教室去,等會別忘了打掃衛生,值日生呢?值日生不夠就搭把手……賀鳴飛!你給我從桌子上下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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