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棠問:「怎麼了?」
班長向後一指,明厘順著她的手看過去,聽到她說:「就他的事唄,有個突如其來的活兒。」
指的是最後那張空桌。
「哦,好。」聞棠放下筆就跟她一起出去了。
直到身旁的凳子推開,摩擦地板發出尖銳的滋啦聲,明厘才驚醒。
看什麼呢?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明厘回眸,把多管閒事的毛病歸咎於書讀少了。
她從桌洞裡掏出手機,掏出牛皮紙筆記本,翻開嶄新的一頁,抄詩詞。
中午放學,班裡陸陸續續響起凳子拖拉聲,她一筆一划地寫,慢慢寫,如錐畫沙。
白玉堂前春解舞,東風卷得均勻。
蜂圍蝶陣亂紛紛。
幾曾隨逝水?豈必委芳塵?
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
韶華休笑本無根。
……
手機是一定要帶的。這麼多年,她早已習慣了偷偷撒野。
在明嵐看不見的角落,她謹慎地拉出那點叛逆心,鋪開,讓陽光穿透潮濕陰暗的表層,慢慢曬乾,變得充盈柔軟。
未來遙遠,歲月綿長,徐徐慢慢。她只需要攥緊希望,等待那場破土而出的六月雨。
旁邊的聞棠回到座位後就翻開數學書,上完課她會緊接著把重點內容摘出來,相當於趁熱打鐵複習一遍,這比過一天後再重新撿起記憶找重點要高效得多。
明厘寫下最後兩句——
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
她瀟灑留下「雲」字最後一點,收尾,坐直了身體。
筆跡穿透紙背,千年前那位少女的青雲之志從筆尖攀上,奔襲而來,和她撞了個滿懷。
就在明厘打算起身去吃飯的時候,聞棠也放下了筆,小聲問了一句,「你要去食堂嗎?」
明厘:「對。」
聞棠本意是想問問她有沒有約人一起去,但通過她這幾天的觀察,發覺明厘應該是喜歡獨來獨往。
要求一個喜歡安靜的人陪她吃飯,對方應該會反感吧。
而且,如果在餐桌上說不上話,也會很尷尬。
眼看著明釐整理好書就要走了,那句「我能跟你一起去嗎?」卡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來。
就在她做好了又要自己吃飯的準備時,明厘掏出飯卡,看了眼低著頭的聞棠,說:「如果你想在這裡學習,我可以幫你帶一份飯回來,或者咱們一起去吃?」
聞棠沒想到她能主動邀請自己,大喜過望,趕緊放下筆,「我、我跟你一起去吧!」
兩個人結伴去食堂的路上,碰見好幾個要打包回宿舍吃的同學。
聞棠如果一個人走在路上,遇到對面三兩結伴的人,莫名會覺得尷尬,尤其害怕和人打招呼。
就好像……大家都能找到知心的小夥伴,卻沒人願意跟她一起走。
真可憐。
但今天就不一樣啦,聞棠挺起胸膛,跟對面來的同學說了hi,我也是有飯搭子的人了。
更讓她驚喜的是,和明厘吃飯一點也不會尷尬。
她很禮貌,又有邊界感,沒有問「你為什麼不找別人吃飯?是不是沒人陪你一起吃?」這種讓人難堪的話題,也不會亂打聽隱私。
「那你住在學校的話,多久回一次家?」
「兩周,」聞棠說,「除了節假日正常放假,咱們學校是兩周休一次。」
「這樣啊,」明厘說,「不過住在宿舍中午是不是可以回去午休?」
「對,」聞棠笑了笑,「學校的宿舍還挺豪華的,有獨立衛生間呢,對了,如果你中午想躺在床上睡的話,也可以申請宿舍,只睡中午也行。」
「那學校還挺為學生著想的。」
……
明厘不太愛說話,但不代表她不近人情,更像是……她並不在乎外界的風吹草動。聞棠愈發覺得,她應該是個內核超級穩定的人。
中午吃飯的空,聞棠和她分享了上午的事。
「那個高個子的女生就是咱們班的班長,叫凌越,」她說,「班長大人超級好,性格很直爽,大家都挺喜歡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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