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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母顯然還在恍神,眼神仍舊呆滯地應道:「阿屹,媽……媽自己去,你下午……先去考試。」

程屹心中暗暗做了決定,他一把拉起母親便往門口走,堅定的語氣讓程母不容反駁:「媽,高考還有很多次……我爸的命卻只有一次。如果今天我不跟你一起去,你覺得我能安心考試嗎?」

程母知道此刻自己已無法阻止兒子的決定,只得作罷,在程屹的攙扶下倆人快步走出家門。

程家住在老城區,離Y市人民醫院不算遠,打車十多分鐘。只是因為正值高考期間,周邊交通管制,車輛需要繞行。因此等他們趕到醫院已是20多分鐘後的事了。

走到醫院門口的那一瞬,一道悶雷響起,接著暴雨如約而至。

一道玻璃門之隔,門外是嘩啦啦的瓢潑大雨,門內是醫院的眾生百態。

手術室的大門緊閉著,「手術中」幾個字恍得程屹眼睛生疼。

幾個中年男人面色凝重地在門口等待著,一言不發。為首那個男人年紀大概四十來歲,身穿「Y市交警大隊」隊服,見程屹他們趕來,難掩臉上的愧疚和焦灼。

程母哽咽道:「大康,他進去多久了?」

被喚作大康的男人抹了一把臉,聲音有些顫抖,回道:「嫂子……輝哥他……已經搶救了快一個小時了。」

程屹快步上前扶住差點摔倒的母親,低聲同父親的同事打招呼:「周叔叔……這究竟怎麼回事?」

「我們今天中午在下菰縣那邊路口查酒駕,本來都快完工了,後面又來了一輛貨車。司機明顯是喝了酒的,態度很強硬,不配合我們的工作。」周大康一邊回憶一邊說,「是你爸最先發現司機拿了刀,情況太突然了……當時我在另一邊的路口,等我和另一名隊友趕過去幫忙,你爸已經受傷了……」

這時,靠在手術室門邊的一個年輕男人走上前來,對著程屹母子抹眼淚:「嫂子,輝哥腹部那一刀是幫我擋的,真是對不住啊!要是我當時能及早發現,或許……」

程屹低頭掃了一眼面前的年輕男人,個頭不高,深藍色隊服背後寫著「輔警」兩個字,左手胳膊纏著厚厚的紗布,額頭也包了一塊紗布,顯然同是這場事故的受害者。

「怎麼能怪你呢!如果不是那個醉駕司機……」程母並沒有失去理智,她試圖安慰面前那個和自己丈夫一樣同為輔警的年輕人,卻不知該如何繼續開口,只得轉頭靠在程屹的胸前無聲哭泣。

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拉開了,醫生戴著口罩急切地呼喚患者家屬:「程輝的家屬來了嗎?程輝的家屬來了嗎?」

程屹先一步上前回應:「在這裡,醫生,我爸怎麼樣?」

「患者肩部中刀,肌肉被割斷。腰部中刀,導致腎臟破裂,失血性休克。這兒有幾份同意書需要你們簽字。」

剛剛年滿十八周歲的程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如此鄭重其事地簽字竟然是在父親的手術同意書上。直到簽完字,他才發現握著筆的手不住地顫抖。

這一刻,程屹才知道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強樂觀。

放棄這一年的高考,父親生死未卜,母親傷心欲絕,他覺得自己的世界正在一點一點地塌陷。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半分,因為此刻他是這個家,是母親唯一的依靠。

後來,程父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搶救,被推出了手術室,但依舊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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