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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禧面色和緩些,眼底卻依舊存著冷意,不過從御書案後轉出,玄絲方舄駐於跪倒塵埃的元羲前一寸;但只輕輕一抬腳,便可輕鬆碾上他頎秀的脖頸。

那隻方舄畢竟未碾上去。且方舄的主人果然以寬慈的姿態,親自彎腰,虛虛將元羲扶起。

元羲對上了天子那雙含著笑意、笑意卻未達眼底的眼。郭禧似乎很滿意,寬慰道:「你是朕的股肱之臣,忠賢公允,哪是旁人一兩句便能離間得的!應氏蛾眉聯娟,與你乃是天成的璧偶,朕還等著喝你一杯喜酒呢!」

元羲一身冷意未除,心弦仍是緊繃,面上卻鬆懈下來,勉強笑了笑,「官家是臣一家之主,殺賞獎懲,皆是天賜。臣無長物,唯此心昭昭,願以死報效。」

他面有難言的隱忍,郭禧見之聽之,怕他一個想不開當真做些什麼傻事,有些訕訕,追了一句:「朕便問問,墨池不要胡想。」

元羲長舒了一口氣,重整面容,仿佛卸去了一些負擔,振奮精神,向郭禧深深下拜了拜。

「官家能有此言慰臣,臣再不敢委屈。七日後乃臣人生喜慶之日,盼官家聖躬屈降,則臣蓬蓽盡掃、門庭生輝矣!」他道。

「朕無事便去、無事便去。」郭禧道。

君臣相別。郭禧臉面無光,回後宮便召皇后卞氏答話。

卞氏雖貌美,卻已不大受恩寵,聞召意外之喜,忙忙地重梳了髮鬢、戴整了花冠,將面龐又妝粉了一遍,收拾得柔媚端莊,才來見天子。

不想才跨入門檻,便被郭禧劈頭蓋臉一頓訓斥,「你吹得好歪風!道什麼那應氏勾結賊匪!墨池是朕得用的心腹,事無巨靡皆合朕的心意,若為此事教他離心,可是你那奸懶無術的兄長能賠得了的!」

卞氏聞言,畏葸

在側,一言不敢發,只待郭禧將火氣一股腦傾瀉了,才壯著膽子,委委屈屈地跪下,自陳道:「官家乃我婦人的夫主,您有幾分好,妾便有幾分好。妾與您榮辱乃是一體,自然盼望官家千秋聖明,莫教小人矇騙了去。今此一說,寧肯教官家多罵幾句,也防得萬一那應氏果真是個不賢的,帶壞了元翰林,可不損了官家的威嚴?」

郭禧發泄過了,又被她哄得氣消,逐漸才回心轉意,不再追究她胡亂讒言之過,但只生了疑心,便難以放下,索性揮揮手,「你去吧。」

卞氏十分委屈,心中又不甘,將自家兄長與那胡亂出主意的朱女官暗罵了個狗血澆頭,期期艾艾喚了一聲,「官家,今夜玉華亭外白曇將綻,妾整治一席酒宴,陛下可來賞玩,如何?」

郭禧心中正煩著,想也不想便拒了,「你自賞玩吧,朕還有國事操心,哪得那許多閒工夫!」

卞氏黯然退去。

郭禧思想著前事,總是不放心,慮之再三,叫來了宦官中的心腹,耳語吩咐:「你去尋些信得過的人,四面到那賊營里打探一番,見有議論元應兩家婚事的,悉來報朕——尤其當中一名賊將,是個高大魁梧的僧人,切要打聽得他言行如何,觀他神色是否不正。可曉得了?」

中貴連連點頭,當下點了入內內侍省幾名伶俐機敏的黃門,賜予宮外行走的僉押腰牌,教去勾欄瓦子裡踅摸些流氓閒漢、三教九流,三三兩兩去二百來里外的叛軍軍營中打聽去了。

天日昭昭,寸心暝暝。

下朝的車馬漸漸於內外城中四散,車轂平緩,車中蒙蒙如黃昏。元羲端然穩坐車內,閉目冥神,後背那一層冷而黏膩的細汗卻總也褪不下去。

外頭自家車夫問道:「官人,家去還是應府去?」

「家去。」一會兒,他平穩聲調,回答。

車夫一拍腦門,「嗐,瞧我,問個什麼!再幾日便要親迎了,夫婦總不好先見面,自然是家去!」

說著,吆喝一聲,鞭牛趕車,轔轔地沿著御街駛去了。

元羲車中閉目靜坐,無人瞧見,連自個兒也未察覺,手已成拳,身側捏得鐵緊。他睜開眼,見仿佛杳杳黃昏;閉上眼,則不見天日。

郭禧的聲音猶如惡鬼魔咒,一遍遍在腦海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惡意,幽幽發問:「你與應氏女之間,可有未曾告明朕之事?」

他猛地睜開眼。

後背又起了一層冷汗,他顧不得,心內急劇盤算,在接近郭禧的五花八門的人選中,一個一個在腦海中過濾。

究竟是誰,向郭禧告發此事?

他朝中樹敵頗多,總的想來,處處都如篩網。他置於篩孔之後,一道道似箭寒光,都能將他照得現形無疑。

告密之人為誰,此時想來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曾泄露?

寂寞之下告與貼身的女使、書信中泄露一二……甚至,有寧德軍中人,偷入洛京,與她聯絡,曉得了底細?

多少雙眼睛盯著,元羲不能也無法再登應府的門,問她此事。他在她身上得不出個答案,思索得額頭隱隱發痛,一遍一遍地揉,卻又一遍一遍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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