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 > 女生频道 > 惜奴嬌 > 第136頁

第136頁(1 / 2)

甘苦冷涼入肚,化作一團說不出的細細的火,一路散入四肢百骸,燒得氣氛迷離起來。

王渡翻身壓下她,興致再起,「我說了,不是砒霜,你總信了吧。」

日色漸沉,燈火未升。夏夜涼卻後醞成盈盈的春宵,李定娘仰首,定定望著銷金紗帳里,晃動著一雙蓮間的鴛鴦,水色橫陳,隔了她與心中那人,雲山千疊。

捷後總有慶功的酒宴,雖不得似初克江寧後那三日的大排飲宴,卻總得向各部將有所表示。

蕪湖城下一場大捷,比小打小鬧又大場面,待到慶功,總要比往常更風光一些。

應憐才聽聞寧德軍欲派出信使,去到北邊的沂州,為聯絡北地揭竿的勢力;尚未啟程,卻先迎來了上下同樂的宴飲。

慶功宴照例擺在府署。外庭幾場從正堂鋪至庭院,大小將軍們皆在此聚賀;內庭里,也單辟了地兒,為女眷擺上酒席,又依照外頭樣式,搭了勾欄瓦肆,尤其請來時新的雜劇戲班,說唱逗樂;僕從女使們兩頭穿梭來回,一派其樂融融之景。

應憐放了孩子們一日的假,也頗有興致地宴賞了一回,正午開宴,直到華燈初上,天雖晚,宴卻未終,與眾女眷談笑暢飲,好不快活。

席間,她與李定娘尤其親厚,杯酒下肚,臉上辣辣地熱起來,一同觀瞧瓦肆里小唱清韻,正賞到樂心處,忽聽李定娘耳邊問起:「那宗契師父,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什……什麼怎麼想?」她正滿心沉醉在低回婉轉的唱腔里,一時未及反應。

偏過頭來,應憐攜著幾分酒氣,正見李定娘似笑非笑的神容,倏爾明白她意,那團酒一晌火辣辣地燒在了臉上。

李定娘道:「從前在揚州,我就瞧出幾分了。如今旁人扯什麼義兄妹的名頭,我卻不信。你心中,當真對他沒有情意?」

「你、你、你怎麼……」酒意燒心,應憐竟被她嚇得磕巴起來,半晌說不出一句整話,「胡說什麼……什麼情意,我與他……」

一切言語未盡,都消泯在對方瞭然透徹的眼眸中。

「有何難為情說的?你縱承認了,我又不會笑話你。」她自斟自飲,仿佛也有了三分醉,不望小唱,卻定定望向她,「我自個兒已是一團糟了,沒得受你笑話呢,哪還有心思來笑你。只是羨你眼光比我好,所中意的一人,是個坦蕩無愧的丈夫,不像我……」

不盡絮言,漸至無聲。

應憐臉紅紅的,有一種被看穿的無地自容,「哪就如你那樣篤定,我、我不過是敬重他……」

「撒謊。」李定娘指著她微笑。

應憐不說話了。

李定娘瞧著她一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羞臊,話裡帶上了幾分真意,「你在意他是個出家人,唯恐壞了他的修行,是

也不是?」

「……話都被你說盡了,還要我說什麼。」半晌,方寸間傳來她輕若蚊蚋的言語,出她的口、入她的耳,清風一過,便輕飄飄散了。

李定娘伸出一隻指尖,點著她的額,半是嘆半是憐,「你呀……」

她又勸她酒。應憐腦子被她一番話攪成了漿糊,臊得也一句半句也想不出來,只得一杯杯地喝。

她漸漸沉醉,曉得自己似乎多飲了,只是月色正好、淺唱低吟,不消酒醉,人自醉在如水涼夜裡。耳畔依稀又聽她感慨地喃喃:

「人生苦短,尋一良人不易,便不要掛礙外物了。你心愛他,焉知他未必對你全無情意。」

「總之不要落得如我這般,能說出口時,端著一股子可笑的自尊,悶在心裡;待人不在了,方才後悔。天上地下,又該怎麼去尋呢?」

話猶在耳,她卻早已聽不進,涼夜微風觸動每一片肌膚,卻點燃一簇簇心火,向每一段筋骨、每一根血脈蔓延。她從未覺得夏夜如此難熬,空氣靜止、濕熱、黏膩。

身子裡某處也開始變化。她恍然覺著從里之外,五臟六腑,她快一點一點融化,渾無一點筋骨。邁出的步子,每一步都如踏綿雲之上。

有一雙手臂,冰冰涼涼,攙扶著她離席,又踩踏著虛無的雲彩,深一腳、淺一腳地扶持向某處。

彎彎繞繞,荷香衣香,逐漸遠去,唯剩了一片天旋地轉的寂靜。

那雙手扶著她,她仿佛聽到了關門的咔噠聲。

應憐惺忪睜著眼,感受從骨子裡向外發散的熱,與無盡的癢,央求道:「熱,我要喝水……」

才發出聲音,輕得沒分量,卻軟得仿佛能掐得出水,撩人的心尖。

方才還有踉蹌走路的力氣,這會子被抽得一乾二淨,她朦朦朧朧躺在床上,只覺渾身都濕熱,難耐地磨蹭著絲滑的綢衾。

那善心的相幫的人,不知是誰,只是好心地替他褪了衣裳鞋襪,很快她便只剩了絲縷遮掩。

肌膚里、骨子裡蒸騰的熱意沒了拘束,驀地迸發出來,一片高熱黏粘稠稠附著在她肩頸、手臂、腰腹、腿。間。

應憐清楚地聽見自己張唇喘息的聲音,與噗通、噗通快速的心跳,筋骨酸軟、渾身過熱,卻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也無。

她難耐地在綢緞間摩挲、磨蹭。那綢緞瞬時成了泥潭沼澤,她現在滑膩的沼澤里,掙脫不得。

熱、好熱。

好想貼上個冰涼的物事,好好地磨蹭著解一解這滔天的熱與癢。

最新小说: 重生bug修復中[快穿] 我是主角受早死的夫君 前夫處處護青梅,重生改嫁他急了 八零:腹黑軍官讀我心後淪陷了 抱到重生嫡姐大腿後 古言短篇4:囡囡 春色燒骨 君子懷璧 不要相信精神病 機器甜O純欲誘捕,冷戾反派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