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萊又有賊心沒賊膽地不敢闖進去,只能在門口大聲嚷嚷。
然而他嚷嚷得這麼大聲,許清歡都沒有回答他。
錢萊心想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擼起袖子正打算衝進去,許清歡就披著浴袍從裡面出來了。
「錢萊你真的好吵,我就是在裡面多泡了一會兒。」許清歡一臉無語地看著他說。
「……」錢萊面露尷尬,自覺打攪了許清歡的舒適泡澡之旅,有點訕訕的。
他迅速駕輕就熟地換了副嘴臉,抱起許清歡就往床上跑:「老婆你好香,我急不可耐了,快點讓我親會兒!」
是的,錢萊的口口生活至今仍未開啟,因為許清歡的情緒不好,他至今提都不敢提。
但是親親抱抱他還是肆無忌憚的,於是乎他十分霸道地把許清歡壓在床上親了半個小時,然後自己苦逼地起身去浴室解決生理問題。
等他解決完又沖了個澡一身清爽地回來,本來以為許清歡已經睡著了,沒想到他剛把自己塞進被窩,就聽見許清歡背對著他開口。
「錢萊,過幾天,你陪我回趟家吧。」
她聲音沉沉,顯然是思考了很久之後的結果。
錢萊頓了頓,好久才反應過來她說的家是哪裡,訥訥地點了點頭說好。
然後他忽然往前湊了湊,從身後抱住了許清歡問:「你這些天不開心,是不是因為一直在考慮這個事情。」
「嗯。」許清歡淡淡地應了聲,沒再說話,像是已經睡著了。
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他們兩個人的工作都還沒來得及安排好,許盡歡就焦急地打來了一個電話。
「姐,媽媽忽然暈倒住院了,你跟我一起回家看看媽吧!」
當天下午,許清歡和錢萊還有許盡歡和陸明澈就一起坐上了回A市的飛機。
許清歡媽媽任舒妍是上班的時候忽然暈倒的,因為上班的地點就是醫院,同事迅速對她進行急救之後,對她的狀況進行了判斷。
最後她被送到了血液科辦理了住院。
「爸爸說,初步檢查出來是血常規異常,但是具體是什麼原因還不敢下判定,需要明天做個深度檢查,等結果出來才能判斷。」
剛上飛機,許盡歡就跟姐姐交代情況。
她知道姐姐這些年不回家是有原因的,也知道姐姐日復一日的朋友圈其實大部分都是給媽媽看的,她們媽媽不是一個強勢的人,甚至大部分時候有點逆來順受,但是也是最寵溺她們姐妹倆的。
姐姐不願意回家,但又怕媽媽不知道她的消息會擔心焦慮,所以日復一日地發朋友圈報備給媽媽看。
許清歡從聽到消息,就異常沉默。
一直到現在,她聽完許盡歡的話,也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問:「她現在,怎麼樣?」
「現在沒什麼事,」許清歡說:「爸爸還有徐阿姨在醫院陪著她,剛做完檢查。」
許清歡又點了點頭,然後她靠著舷窗看著外面的雲層,不說話了。
但是錢萊看到了,她的手在抖,是那種不受控制的微微地顫抖,不仔細看的話其實很難注意到。
錢萊皺了皺眉,無聲地把手伸了過去,牢牢地握住了她的。
兩個小時後飛機落地A市機場,錢萊提前租了輛車子,幾個人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陸明澈開的車,車速很快,不到半小時車子就到了醫院門口,三個人從車子上下來,陸明澈開著車子去停車。
因為許盡歡一直跟許清歡走在一起,錢萊沒能繼續拉著許清歡的手,他自動避讓地跟在兩個人身後,手裡拿著他和許清歡的手機。
許清歡往前走的腳步很慢,甚至有點沉重。
終於到了病房門口,他們還沒來得及敲門進去,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出來的人是許志文。
許志文看到門口的許清歡,愣了一瞬,臉上晃過顯而易見的詫異,而後他鈍鈍地張了張口:「回來了。」
許清歡嗯了聲,朝他淡淡點了下頭,而後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間是單人病房,走進去之後只有一張床,床上倚坐著一個跟許盡歡長得很像的女人,個子不大,但很有親和力,穿著病號服,聽到了門口的聲音正往外張望。
許盡歡走在前面,她看到小女兒進去,臉上綻放出欣慰慈愛的笑。
然而緊接著,她就看到了跟在小女兒身後的大女兒,她穿著一件挺括的白色襯衫裙,出落得顧盼生姿、亭亭玉立,有點不真實但又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目光忐忑。
任舒妍的眼淚直接就掉了下來。
她顧不得自己還生著病,直接從床上走了下來,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許清歡朝她走過來,眼淚一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