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臉部的劃痕沒有生活反應,是死後劃的。兇手劃花她的臉,很可能是為了讓我們無法識別她的身份。」溫雨瀾分析道。
她語氣一頓,「但是死者腿部的傷口有生活反應,證明兇手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就砍下了她的雙腿。」
除了臉部和腿部的傷口,死者身上沒有其他明顯的外傷,手腕上也沒有捆綁產生的傷口,只有少量拖拽造成的傷口和屍體順流而下造成的撞擊傷。
江寧希覺得奇怪,兇手不把死者綁起來,Ta不擔心死者被砍斷腿時因為疼痛而劇烈掙扎嗎?
難道死者那時候陷入了假死的狀態,或者昏迷了?
溫雨瀾還發現死者的右上臂有兩個針孔。
江寧希看到死者的手臂很長,而且大腿部的肌肉漂亮勻稱——她的身材比例應該很好,並且長期進行體育鍛鍊。
「不符合溺水者的特徵,死因不是溺亡,也不是機械性窒息。具體死因要解剖之後才能給出結論。」
死者身上沒有能證明身份的物品,也沒有佩戴任何首飾。
他們勘察了現場,這片竹林很大,沒有找到可疑的痕跡。
林司言懷疑這裡不是第一拋屍現場,屍體很有可能是順著河水漂下來的。他又讓人沿著河岸去搜尋。
報案的是兩個釣魚的中年男子。他們被嚇得臉色發白。
「今天早上八點多,我和老吳在下面那個位置釣魚。」他指了指竹林外面的荒地,那邊水位深一點,長滿了水草,容易有魚,「我們剛做好準備,正打算甩魚竿呢,就看到這裡好像有個女人落水了。」
這個位置是個河灣,地勢低,江里的物體經過這個河段時,容易滯留在這裡。屍體就是被一段枯木攔住了,沒有再順著河水往下流。
「我們趕緊放下魚竿去救人,撈起來一看,沒想到是一具屍體,而且屍體的腳還沒了。嚇死我們了。」
兩人在腦子裡回憶了當時的情景,嚇得瑟瑟發抖。
老吳跺腳道:「太變態了!我見過欠債不還被砍手指的,還沒見過砍腿的。」
唐進震驚道:「你在哪裡看到的?暴力催債是違法的!你當時怎麼不報警?」
「電視上看到的啊。」
「……」
李光耀也經常釣魚,他對釣魚的流程很了解。他問道:「你們釣魚應該會來打窩吧。你們昨天打窩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來這片竹林?」
「我是昨天下午四點多來打窩的,沒看到有人啊。這裡只有挖筍子的時候才會有人,其他的時候只有我們釣魚佬。」
兩名報案人也沒有提供有用的線索。
這條河的河岸線很長,而且水深,屍體經過時幾乎沒留下痕跡,他們沿著河岸走了幾里,依舊無法確定拋屍地點。
他們決定發布尋人公告,先確定死者的身份。
但死者的面部受損,身體也沒有明顯的特徵,而且小腿缺失,所以連身高也無法精確,確定身份有點難。
回去的路上,蘇欣慧給臉上和手上的蚊子包塗風油精。
竹林里的蚊子跟家裡的蚊子不是一個品種,被咬上一口,立刻鼓一個大包。
「欣慧姐,我要中毒了!啊,恐怖的風油精的味道。」
「很好聞啊,提神醒腦。」
唐進和江寧希同時戴上了口罩。
「你們確定不抹一下嗎?抹了就不癢了。」
他們同時搖頭。
提神醒腦後的蘇欣慧思維活躍起來,她分析道:「兇手砍斷死者的雙腿,會不會是因為她的雙腿有特殊之處,容易辨認身份?」
開車的林司言反駁道:「如果是這樣,兇手為什麼要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就砍斷她的腿?她還活著,就不存在拋屍的需求了。這個動機不合理。」
唐進猜測道:「可能兇手誤以為她已經死了,打算處理掉屍體,但她還沒死,所以就造成了現在的結果。」
江寧希道:「可她的臉被劃花是在她死了之後。如果兇手真想掩藏她的身份,應該先劃花她的臉,然後再考慮去砍雙腿。現在的順序是矛盾的。」
蘇欣慧贊同道:「有道理!可為什麼兩處傷口的時間不一致呢?」
江寧希猜測道:「有兩種可能性,一是存在兩名兇手,他們的需求不一致;二是兇手真正的目標是她的雙腿,他想要一雙新鮮的雙腿,死了之後砍,就不新鮮了。」
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一起普通的兇殺案。兇手真正想要的不是死者的生命。
「新鮮?不會是用來……用來吃吧?」唐進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他的胃一陣翻湧,他決定最近不吃豬腳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