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濤不說話了。
林司言他們一走,吳濤就趕緊聯繫了江州大學的教長,「喂,周校長,是我,上次你說的那個賠償的事情……什麼?你們一分錢不賠?那可不行……周校長,你聽我說……」
林司言和江寧希又找到了王盼的父親,順便把王盼的遺物還給他。
王爸爸得知真相後,叉著腰,把張銘宇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這個王八蛋,天收的啊,連我抑鬱症的女兒都不放過!王八蛋,我咒他全家都死光光。」
罵著罵著,他又忍不住想哭。
「誒,即使沒有他,盼盼也躲不過這劫。」王爸爸抹了抹眼淚,哽咽道,「是我們這個家出了問題啊!」
江寧希沒想到他竟然看到了問題的本質,可惜已經太晚了。
「算命大師說,這個房子的風水不好,影響了我們家。我已經決定搬家了,搬到別的地方住。」
「……」原來是物理意義上的家。
江寧希很無奈,他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
但這樣也好,他就不會把所有責任都歸咎於自己。
「我以後也不殺魚了,殺生造孽啊,我會多做好事,就當是給我老婆和女兒積陰德了。」
他們沒有指責這是封建迷信,因為對於處於絕望中的人來說,有信仰也是好事,起碼這也是一種心理支持。
他們最後去了杜玉萍的家。
杜媽媽滿臉不敢置信,「不可能是張銘宇乾的!他是一個特別善良的孩子,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他會不會是被人冤枉的?」
林司言道:「可是已經證據確鑿了。他自己也認罪了。」
杜媽媽激動道:「我也是抑鬱症患者啊,他為什麼不殺了我?我女兒剛去世那會,他要是給我一瓶安眠藥,我可能立馬就吞了。」
這也是江寧希疑惑的地方。
他為什麼不對同樣是抑鬱症患者的杜媽媽下手呢?
江寧希猜測,可能是因為他把對母親的情感投射了在杜媽媽身上,不忍心下手。
離開杜玉萍家,江寧希看著天空中堆積著的烏雲,嘆氣道:「希望他們都能早點走出失去親人的陰影,開始新的生活。」
但這很難。這種毫無預兆的死亡,對人的打擊最大了。
林司言低頭看著她,「寧希,你真的走出來了嗎?」
他覺得江寧希總是壓抑自己的情緒,這樣不好,她承受的壓力太大了。
江寧希抬眼,碰到他的目光後又迅速收回來。
她特意走在林司言前面,語氣輕鬆道:「當然了。我媽媽、外婆和外公去世時我都在場,我親眼目送他們離開,我已經對死亡脫敏了。死亡並沒有那麼可怕,每個人都會死的。」
「在我面前,你不用隱藏自己的情緒。無論你是什麼樣子的,我都很喜歡你。」
江寧希鼻子一酸,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林司言,我……我好像忘記了媽媽的安眠藥是怎麼來的了。她是個精神病人啊,她自己不可能拿到安眠藥,那藥是怎麼來的?是我給的嗎?可是我記不清了。」
江寧希很恐慌,她努力去回憶當時的場景,但越是那樣,記憶就越模糊,像是打了一大團馬賽克,無法看清細節。
她以前從來沒有去細想這些,因為她很抗拒去面對媽媽的自殺。但這個案子遇到的一系列自殺者,讓她不得不直面這件事。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很多事情都不對,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你那時候只是個六歲的小孩,你怎麼可能拿到安眠藥?」林司言伸手抱住她,「你不要瞎想,遇到那樣的重大創傷,你忘掉一些事情很正常。」
林司言看過當年的案件卷宗,裡面沒有提到安眠藥的來源。案發現場是一個裡面反鎖的密閉房間,外面的人沒辦法進去,所以幾乎排除他殺的可能。
不過,也存在是被誘導自殺的可能。
「可我害怕是我給的。」江寧希心裡很不安,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她那時候才六歲,她怎麼可能有安眠藥?她甚至可能都不認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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