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進很震驚,好好一個陽光大男孩,為什麼心思會這麼陰暗?這怕不是以己度人吧?
「請不要惡意揣測同學!」唐進提醒道,「還有,學生自殺死了,並不能幫助室友保研,這是謠言。」
另一個同學道:「還別說,真有可能。我們學校九月底就出保研名單了。吳湄的成績在前五名,保研名額肯定有她的份,少了她,卡在線上的人,不就能補上嗎?」
林司言問道:「你們專業前多少名能保研?」
「還沒確定保幾個呢。過幾天就能確定了。按照往年的話,我們專業是年級前23名有保研資格。」
名額不確定,那麼學生們也不知道誰卡在線上,沒人會為了不確定的名額去殺人。
現在需要弄清楚的是,那天上午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吳湄會頻繁地給陳佳文打電話?
回到局裡,王小濤已經把吳湄自殺那天的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整理好了。
「吳湄的父母真能顛倒黑白。」王小濤氣憤道,「吳湄那天不僅給陳佳文打了電話,還給她媽媽也打了電話,有二十三個呢,但是她媽媽一個都沒接。」
江寧希皺眉道:「她給她媽媽也打電話了?」
難怪馮曉方的情緒那麼激動,她其實比誰都清楚,吳湄為什麼會跳樓,只是她沒辦法承擔這個責任。
「對啊。一大早就給她打,可惜她沒接。」王小濤嘆氣道,「她接了,可能結果就不一樣了。」
蘇欣慧反駁道:「要是接了,沒準吳湄上午就跳下去了。她父母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是她那個爸爸,太綠茶了,嘴上說不要賠償款,行為上呢,一天一個直播,還不是為了錢!」
王小濤繼續匯報導:「她不僅給她媽媽和陳佳文打了電話,還給兩個陌生號碼打了電話。但他們也沒接。」
第334章 替代位置
「其中一個號主的實名制認證是鍾美心。我查到一份公示名單,她七年前入職了江州市第一高級中學,所以她很可能是吳湄的高中老師。」
王小濤繼續匯報導,「另一個號主叫王盼,女性,23歲,目前還不清楚她的身份。」
「這幾個人應該都是吳湄覺得重要的人,她跳樓前給她們打電話,會不會是為了告別?」林司言猜測道。
蘇欣慧覺得事情有點詭異,「為什麼她們都同時不接吳湄的電話?但凡有一個人接電話,也許就能阻止她自殺了。」
唐進道:「也許是吳湄的某些行為,傷害到了她們,導致她們不約而同地拉黑了她。」
「非常有可能。你們看看這通話記錄,老長老長的,一不接她的電話,就開始電話轟炸,這控制欲得多強。」王小濤指了指列印出來的通話記錄,「看這條,凌晨1點25分打的,誰能受得了啊!」
「抑鬱症患者有時候情緒上來了,會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她也不想這樣的。」江寧希道。
「難怪心理諮詢那麼貴,活該他們掙那麼多,這工作太艱難了。」蘇欣慧感慨道。
通過查看吳湄和王盼的通話記錄,他們發現她們是在7月23號開始有聯繫的。
從那以後,她們幾乎每天都會通話一個小時以上。通話時間經常是在晚上。而且她們的通話頻率越來越高,直到一周前,王盼突然不接吳湄的電話。
吳湄每天都給她打三十來個電話,但她從不接,很可能是把吳湄拉黑了。
吳湄和王盼在社交軟體上幾乎不聊天,偶爾聊天也是發起視頻通話,所以沒有留下任何文字性的信息。
近兩個月來,吳湄聯繫最頻繁的人就是這個王盼。
其次是陳佳文。但她和陳佳文的通話頻率越來越低,近半個月來,她們幾乎不通電話,聊天記錄也越來越少,兩人似乎在冷戰。
吳湄跟王盼斷聯之後,她又開始聯繫陳佳文。
但陳佳文不再每次都接她的電話,大部分電話都沒有接,並且不會像之前那樣再回撥過去。
江寧希發現,這個王盼似乎在一點點替代陳佳文的位置,而陳佳文似乎也在藉此機會疏遠她。
佳文應該意識到她們之間的關係越界了,是不健康的咨訪關係,所以有意識地在調整。她後來那麼自責,很可能是因為她以為是這種調整害死了吳湄。
林司言分析道:「吳湄跟她的父母斷絕了聯繫,她沒有生活費,也沒有住的地方。那她很有可能去打暑假工。她和王盼會不會是在打工的時候認識的?」
「有可能!」蘇欣慧猶豫了一會,猜測道,「吳湄會不會真是女同性戀?她喜歡上了這個王盼,被分手後,想不開就自殺了?」
「不會吧。她看著不像是女同性戀啊,同性戀一般都比較有個性,會去搞點藝術啥的。」王小濤覺得這個猜測太離譜了。
「你這是刻板印象!」唐進提醒道。
「之所以能形成刻板印象,也是因為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群體特徵。」
「是以偏概全的特徵。」
「……」
江寧希卻覺得存在這種可能性。吳湄生命中的重要人物,幾乎都是女性。
她懷疑,吳湄和母親的關係非常密切,兩人甚至情緒綁定,導致她習得了這種扭曲的處理親密關係的方式——習慣於情緒索取和依賴他人。
他們撥打了王盼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