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親昵的稱呼讓她感覺不適。
蘇秉橋:「之之,我和虞顏舒退婚了……」
虞之攪動咖啡的手頓了頓,這件事鬧得挺大,她聽說過。
他想表達什麼意思?
「以前總以為能接受家庭的安排,可以和顏舒培養出感情,但我發現感情這件事勉強不來。」
「之之,今天路過宜大文學院,瞧見櫻花樹開始結芽……」
他的話音頓了頓,側眸看了她一眼,「春天快要來了,你也能回來嗎?」
不知為何,虞之莫名想起那天。
微風,櫻花。
她剛下課,站在教學樓的連廊里看著蘇秉橋拉著虞顏舒的手離開。
那天的黃昏將兩人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身邊一眾人說著兩人相配的話語。
她的指尖都要扣進指腹里。
明明他說過讓她等等他。
她站在林蔭深處守候,等來的卻是他的拋棄……
虞之站起,並有興趣聽他再講下去。
這件事她早已釋懷。
手上突然覆上一層溫熱,她抬頭,看到趕來的晏書溫。
晏書溫掌心捏了捏她的手背,他半抬眸,並沒正眼打量蘇秉橋。
許久,他緩聲說,「蘇先生,我的妻子並沒興趣和你再續前緣。」
「我曾記得,上次相遇便說過,如果您再對我的妻子造成困擾,光合的律師團隊很樂意和您談談。」
/
寺廟隱在半山腰,層階很高。
虞之很少來這種地方,一開始還興致勃勃,爬步梯步伐很快,不出多久就感到很累,雙腿像是灌了鉛。
爬上後,她雙手扶膝蓋,喘著粗氣。
虞之側眸看著身旁一點氣不喘的晏書溫,杏眼瞪大,眸光中還有些許怒。
剛剛途中她提議讓他背她。
他居然拒絕了。
晏書溫對上她的眸光有些無奈,手掌落在她發頂,輕聲說,「之之,佛家之地,自己走才顯得誠心。」
「一會下山背你好不好?」
虞之唇角微嘟,算是默認了他的提議。
兩人一同踏入寺廟山門。
殿前香爐青煙升騰,慢慢消散在青灰色的琉璃瓦間。誦經聲自禪房深處悠悠傳來,整座寺廟幽靜、禪意。
樹影婆娑間,師父披著絳紅袈裟緩步走過,他笑問,「是過來合八字的施主嗎?」
虞之點頭。
「那跟我來。」
他們跟隨師父的腳步移動到一處案前,他遞開筆墨讓他們將各自生辰八字寫在紙上。
筆是毛筆,她用得並不熟練,寫出來的字也是歪七扭八。
雖然能看懂是什麼,就是很醜。
她寫得很快,比晏書溫寫完的要早。
虞之暼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作賊一樣想先將寫了字的紙收起來。
片刻,他寫完,又攤開了一張新的宣紙。
他望著她的眼睛,笑著說,「之之過來。」
虞之不解,還是走了過去。
窗外鐘聲響起,他拉近她,將她圈在身前,右手握住她的手,一筆筆地將她的生辰又寫了一遍。
她抬眸,屋內升騰的青煙遮住他一半側顏,但卻讓他顯得更加雋麗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