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並沒有再說什麼。
禮貌紳士,很有分寸感。
一如今天的晚宴。
虞之跟著導航來到地鐵,買票過安檢,淹沒在人流中。
晚高峰,車廂外站滿等待的人,時間恰是正好,列車從不遠處打著白燈從隧道穿過。
客室車門打開,虞之勉強擠進去,整個人都蜷縮在小小的一片地方,伸手都有些困難。
握在手中的手機不停的震動,害怕是工作上的要緊事。
虞之艱難的同別人擠占空間,想要空出手回消息,手肘的移動,不小心撞到身後的女生,慌忙道歉。
亮起的屏幕在等待中暗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氣,再次打開查看信息。
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父親已去出差,叮囑她注意安全,同時再三強調明天奶奶的生日一定要去老宅。
想到明天的虛與委蛇,全身都覺得疲憊。
站內換乘三次,坐了輛公車才緩緩到家。
她剛到家門口,熟悉的邁巴赫出現在面前。
車門打開,虞之疑惑。
先是看到一雙修長的腿落下,而後是一張清冷雋麗的容顏。
他款步走來,手裡抱著一捧紫白相間的小蒼蘭,「第一次相親,不知送什麼好。」
「路過花店,覺得它很襯你。」
聲音一如既往的淡。
第6章
打開房門,屋內如預料般一片漆黑。
樓道有道微弱的光束打進室內,虞之借著幽微光線熟悉的打開客廳所有的燈,就連並不常用的兩盞燈也一併打開。
房間瞬間明亮。
懷裡的小蒼蘭隨著步伐移動微微顫動,她從客廳里找出自認為最好看的玻璃瓶,灌水插入小蒼蘭,擺放在窗前。
許是虞述教授走時開窗透氣,風沿著不到一拳大小的空隙,溜進房間。
窗簾舞動,吹出弧度,浮在她臉上。
虞之不知為何,感覺今晚的風夾雜著一絲溫度。
蒼蘭花瓣上蓄著水滴,粘在花瓣邊緣搖搖欲墜。
虞之出神,那種感覺又湧上心尖。
一種神似水珠滑落花瓣,搖搖欲墜的感覺。
回想和晏先生不過幾面的相處。
雖然他面上很冷,但她一直覺得——
晏先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和他的名字一樣。
那天在郵輪上的頭腦發熱,她從未想到過晏書溫會給出回應。
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過大,這段關係應該不會深入發展下去。
時間一長就會變成人眼中不起眼的一粒沙。
他只是缺少一個合適的相親對象,今天或許換成別人也會收到這束花。
手指在花瓣上撥動,那顆搖搖欲墜的水珠化在指尖。
大概是在餐廳吃了太多海鮮,這會肚子有些脹。
虞之本想找些助消化的藥吃點睡覺,但在客廳翻找許久也未見到藥箱。
虞述工作很忙,有時並不能準時下班,虞之從小體質就弱,很容易發燒感冒。
父親不在家生病時,她一般睡一覺都會好很多。
這次應該也一樣。
簡單洗漱後上床睡覺。
虞之是半夜被疼醒的,肚子一陣陣抽搐,還有些噁心,她忍著站起來去廁所。
鏡子裡的人唇色蒼白,額頭上掛著不少細汗,是疼出來的。
拿手機的手都在不斷顫抖,虞之打開微信,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和誰發消息。
虞述正在700公里外的京市出差,打電話給他不僅不能解決麻煩,還會讓他干著急。
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停留在北京時間四點二十三分,這個時間點大家基本都在夢鄉。
她點開屏幕打了輛車。
——
省醫。
凌晨五點的手術室一陣慌忙。
助理站在門外焦急踱步,直至觸及樓梯口一道清雋身影,腳步定住。
慌忙小跑到從公司趕來的晏書溫身邊,喘息說,「已進手術室一個小時,目前還沒有消息。」
「有告訴奶奶嗎?」
「沒有,等您指示。」
「沒有意外,不要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