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予忽然出手,對方毫不吃驚,順著她的動作往下壓,把她的手腕壓到床沿上。
時予暗暗心驚,她一拳能把建築物干塌的人,竟然沒法掙脫對方壓下來的力道。
她馬上抬腿踹過去,可對方就像能一眼看透她的動作,再一次提前預判了她的攻擊,壓下她腿的同時,伸腿一跨,人順勢翻到上面。
時予只覺得籠下一層黑影。
而也就是這時,她看到了對方的長相。
時予習慣睡覺在床頭留一盞小燈,這抹亮光正好落在兩人側臉。
對方垂眼看她,嘴角還有抹笑意,表情隨意,摁住她就像摁住螞蟻那麼簡單,看著她的眼神與其說在看同類,不如說在看一個小動物。
男人低聲說了句什麼,時予聽不懂。
大概是她防備的眼神讓他覺得有趣,他又俯了俯身,說話的語調一變,聽上去和剛才的語言不太像一個體系,但時予依然聽不懂。
男人打發時間般一個體系一個體系的換,換了十幾種,時予忽然聽到了自己熟悉的語言。
她眼睛下意識一眨,男人馬上就發現了,也不再繼續換語言,「聽懂了。」
時予看著他不打算說話。
對方兩手帶著時予手腕上移,然後用一隻手固定住她,空出來的手貼近她的脖子,指背順著脖頸慢慢下滑。
時予只覺得涼意刺破皮膚,也許下一刻這隻手就會扼住她的喉嚨,危險迫使她身體繃得更緊,涼意帶著死亡氣息,逼得她汗毛倒立。
「你是不打算說話,還是不會說話?」男人冰涼的手握上時予脖頸,漸漸用力,然後威脅道,「說話。」
時予呼吸困難,除了因為無法呼吸而微微眯起的眼睛外,她的表情沒有任何恐懼和痛苦。
力量懸殊太大,她毫無還手之力,也找不到任何反抗的機會。
男人越來越用力,時予雙唇微開,小聲說了句什麼。
他逐漸收縮的手緩緩一頓,靠得她更近了點:「什麼?」
「我說……」時予聲音嘶啞,斷斷續續道,「你失策了。」
伴隨話音落下,時予背後忽然亮起刺眼銀光,無數銀線匯聚,像兩條銀色綢帶從她左右瘋狂湧出,又像驟然張開的銀色翅膀,頓時把男人包裹進去。
男人輕蔑一笑,「薄如蟬翼。」
時予目光沉沉。
銀線纏繞在男人身上,同時也繞上男人掐著她脖子和固定著她的手,男人的身體有一瞬間被銀線拉離。
她也就在這個時間滾下床,操控銀線刺進男人身體。
銀線閃著寒光,兇狠地向男人刺去。
下一刻,時予雙眸猛地睜大。
銀線沒有成功刺進男人身體,他隨手抓住銀綢,在時予注視的目光下,硬生生把銀綢給扯斷了。
他捧著一大縷銀線,似乎是覺得無趣,手微斜,銀線便輕飄飄落了一地。
時予額角溢出薄薄冷汗,不知道是太過緊張,還是被男人氣勢碾壓的。
他每個動作都像逗弄,也不急著殺死她,看著她驚疑不定的眸子,笑意逐漸擴大,朝她一步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