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道路兩旁開始出現盞盞街燈。
火光點點,連綿不絕。
昏黃的光影不斷掠過車身,倒退著消失在視野盡頭。
最後,車隊在一處營房門前停下。
立刻就有士兵上前交接,兩隊人馬合力運下車上的紙箱。
最上面的兩個沒有封口,我看見裡面裝著成罐的消防滅火器。
「怎麼樣,還順利嗎?」
一個人走過來,拍拍周默的肩膀。
他大約四五十歲的年紀。
臉上雖然掛著笑容,整個人卻有種說不出的威嚴。
「報告指導員,一隊任務完成,現已全部帶回。」
「很好。」他點點頭,朝我的方向看來。
二人交談的音量小了下去。
寒風凜冽。
行軍毯根本無法抵禦如此低溫,極度的嚴寒讓我瑟瑟發抖。
餘光里,所有人的視線似乎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帶她進去。」
周默示意近旁的兩個士兵替我解開手腳上的繩索。
營房由貨櫃簡易搭建而成。
我被帶到最裡面的一間。
房間很暗。
雖說還是冷,但是比起外面已經好上太多。
手腕隱隱作痛。
借著走廊照進來的微弱光線,我走到床邊坐下。
萬籟俱寂。
「嘀嗒」
融化的雪水滴落在窗台。
為什麼……
為什麼是這樣的眼神……
剛剛的畫面在腦海中一遍遍回放。
巡邏的士兵停在路邊。
軍官們靠著營房大門低聲密語。
一輛貨車駛過,有人從副駕駛探出頭來——
為什麼是這樣的眼神?
好奇、懷疑、厭惡……
以及……
仇恨。
看著自己的臉倒映在他們的瞳孔里,我覺得十分陌生。
接下來的幾天。
我仿佛被遺忘在這個地方。
除了按時送來的三餐,我再沒見過任何一個人。
在大段空白的時間裡,過去的種種總會悄然浮上心頭。
安安、陳林、張一帆……
時間一往無前。然而在最後,我又回到了最初形單影隻的樣子。
我的朋友們似乎又按照出場順序,先後退出了我的生活。
有時我也會想到顧叔和石楠,kk和貓哥。
好像一切都還來得及,又好像一切都來不及了。
頭頂的白熾燈「唰」地亮起。
早上八點整,熄燈時間結束。
走廊里響起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就是她?」
「聽說是的。」
「看著沒什麼特別的。」
「是啊。」
「前線餓死了這麼多人,我們卻還要給她送吃的,你說諷不諷刺?」
有人猛地啐了一口唾沫。
「行了,別說了。」
房門下的活板打開。
不鏽鋼餐盤被扔在地上,一個饅頭軲軲滾到一旁。
我走過去端起餐盒,又把地上的饅頭撿起來。
隨便在袖子上擦了兩下,我咬下一口。
吃飯。
第六天晚上,周默來了。
「王憶安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只是人還沒醒。」
我點點頭。
既然他們不辭辛苦地從醫院救出安安,自然不會輕易讓她出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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