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莫名地心悸。
被司法鑑定通知去拿報告當天,謝家出現一位不速之客。
小小少年形單影隻站在謝家大門前,雙手緊握,抬頭時眸中含著倔強的淚水,卻遲遲不敢邁進這道門檻。
直到有人發現了他。
「小桉哥哥!」正要去上舞蹈興趣班的謝檀尖細的嗓音響亮透徹,充滿震驚的同時幾乎是飛奔到謝桉面前,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還在,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看清了對方眼裡強忍住的淚水。
一瞬間,謝檀壓下了所有的雀躍。
負責送謝檀去上興趣班的司機早已經將消息傳到了老爺子那邊。
謝祁延掌權之後,這位小少爺就不知所蹤,私生子一事被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謝桉也從未露過一面。
可想而知,侯夢秋將這事兒瞞得很緊。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老爺子猜出其中緣由,親自到門口接的謝桉。
「瘦了。」對視的瞬間,老爺子只說了兩個字。
沒有喊他的名字,也沒有慈藹的笑容,只有深深的無奈。
謝桉被謝家所有人的表情刺痛著內心,那強忍的淚水終於落下,哽咽著:「爺爺……」
如果不是聽到自己母親和安必華吵架,他至今還被蒙在鼓裡。
從小喊到大的爺爺不是爺爺,爸爸不是爸爸……
家人不是家人。
當知道謝家的一切都與他無關的時候,謝桉只感覺天塌了下來。
「自己偷偷回來的?」老爺子輕嘆一聲,看不來一個才十三歲的孩子哭成這樣,上前抹掉他的眼淚,輕輕拍著他肩膀,問他,「都知道了?」
十幾年的感情不是假的,老爺子雖狠心不再認他,但如今看見謝桉,心終究還是軟了下來。
謝桉就只是倉惶地點頭,淚水卻越發洶湧。
還沒等說上那麼一兩句話,門外謝天齊的嗓音便無情往裡透入:「還回來做什麼?」
一旁站著的謝檀被那樣冷漠無情的聲音嚇得縮了縮腦袋,低頭在手錶滑動兩下,給夏晚梔發了條消息。
謝桉一樣被震懾住,那句卡在嗓子眼裡的爸爸二字最終又咽了回去。
「你早知他不是你親生都能容他在謝家十幾年,怎麼,現在反倒對他動起氣來了?」老爺子繃著一張臉,相比謝桉這個孩子,讓他感到不恥的是謝天齊這個兒子。
謝天齊不答,看向謝桉的眼神既冷漠又無情:「我記得你不是最喜歡你那位司機叔叔麼,他就是你爸爸,你應該高興才是。」
謝桉被嚇到放聲大哭。
「他就是個無辜孩子,你對他說這些做什麼!」老爺子震怒,將謝桉護在身後。
輪椅上的謝天齊對昨晚的噩夢心有餘悸,大中午的又忽然見到謝桉,那股不安在心裡瘋長,他盯著謝桉這張臉,閉了閉眼試圖平靜自己的呼吸。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對侯夢秋出軌,對謝桉非自己親生一事滿不在乎,是因為自己從未動情。
對侯夢秋無情,對謝桉無情。
而姚琴與謝祁延。
那是他深深愛過的女人和孩子……
第186章 永不再見
謝祁延和夏晚梔到謝家的時候,場上依舊是僵持的氣氛。
瞧見謝祁延手裡拿著的文件袋,老爺子示意其他人全部出去,包括謝桉。
四月了,天氣並不冷,可謝天齊卻有些打顫。
昨夜那股種在他心頭的不安此時此刻越發躁動。
同樣的,老爺子看向謝祁延的那抹視線也是充滿了不安與焦灼:「結……結果……怎麼樣?」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小孫子。
他不想再失去第二個……
他從未懷疑過謝祁延不是謝家子孫,可鑑定報告就在這,如果不是……
老爺子沒敢想。
謝祁延不語,就只是將手裡的報告單遞給老爺子,而後緩緩移開視線,居高臨下地對上謝天齊那抹視線。
那樣鋒利的眼神,讓謝天齊下意識地垂下了眼眸。
他此刻沒來由的心慌,讓他不敢正視謝祁延。
「爺爺可以放心看。」注意到老爺子捏著紙張緊張到發抖的指尖,夏晚梔抿著笑意柔聲提醒。
一句話把謝天齊迴避的眼神拉了過去。
那樣震驚,那樣不可思議。
直到老爺子看完後將那單子甩在他臉上痛罵他時,他才急迫地撿起那張紙急速翻閱。
視線最終定格在紙張背面那幾個關鍵字上——
「累計親權相對機會為99.9999%」。
「支持1號檢材所屬人謝天齊為2號檢材所屬人謝祁延的生物學父親」。
一張輕飄飄的紙,此刻卻仿若十萬大山,壓得謝天齊喘不過氣。
將近百分之百的鑑定結果……
鑑定謝祁延是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