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妙記憶中的一樣,即使同時面對著警察、記者和吳全福子女們這些複雜又多樣的目光,她也依舊能保持著不卑不亢、無比優雅的姿態。
對她而言,這不是戰場、不是調查,不過是一次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對話。
倒是坐在她對面的吳全福的兒女們,氣得一個勁兒大喘氣,好像隨時都有可能站起身把她按在地上暴打一頓。
把她的話都記下來後,警察又問:「那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好朋友的關係。」
「放你#¥%的屁!」吳明沒忍住,衝著她破口大罵,「你都住在我們家了,這算是#¥%……的朋友關係!」
面對吳明的謾罵,喬珍珠依然心平氣和,「我只是偶爾住,況且我們沒有睡在一張床,也沒有發生過任何不該發生的事,為什麼不算是朋友關係呢?」
喬珍珠越是這樣淡定,對面的兩人就越是生氣。
吳紅:「有沒有發生過我們怎麼知道?天知道為了騙我爸的錢,你能不要臉到什麼地步!」
這時候,喬珍珠的臉色才有了些許變化,不過她仍然沒有暴怒,而是反問他們道:「你爸是什麼樣的人你們最清楚,他都這個年紀了,你們不覺得這樣說其實是在侮辱他嗎?」
警察快速記錄著他們說的話,以免場面失控,他連忙拉著吳明和吳紅坐下,「你們先別急,我們現在是在調查,事情具體是怎麼樣我們會了解清楚的。」
寫得差不多後,警察接著問道:「那你騙吳全福老先生的錢是怎麼回事?」
「騙?」喬珍珠只是微笑,「我陪他一起吃飯、看電影,為他打掃家裡、整理衣服,他覺得我很好,願意為我的付出買單,警察同志,你說這能算是騙嗎?」
第57章 揪了一下,頭髮掉了……
警察不知道該怎麼記錄她的話,於是向她確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是交易關係?」
「不,我沒有向吳大哥要過一分錢,」喬珍珠一字一頓地表達自己的意思,「所有的錢都是他自願給我的,我拒絕過,可是沒有用,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問我們舞蹈團的其他人。」
喬珍珠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錯,所以不怕被調查,更不怕和吳全福的子女們面對面地對質。
吳明不屑地冷笑一聲:「我爸是年齡大了,可還沒到老糊塗的地步,他瘋了?願意主動把錢給你?」
看向那張和吳全福長得十分相像的面孔,喬珍珠沒有急著解釋,而是反問他道:「我冒昧地叫你一聲弟弟,吳弟弟啊,你知道你爸爸喜歡吃什麼菜嗎?」
吳明沒說話。
「吳妹妹,你知道你爸爸的腰經常會痛嗎?」
吳紅也沒說話。
「你們知道他每天晚上要起夜幾次,每一頓飯要吃多少米、多少肉才算剛剛好嗎?」
見他們許久不回答,喬珍珠這才微微一笑,「我知道。」
喝一口杯子裡的水潤一潤唇,喬珍珠繼續說道:「男人啊,都希望能找一個照顧自己、體貼自己、懂得自己的女朋友,很巧,我剛好符合他所希望的一切。」
「我不會要他的房子,不會幹預你們之間的關係,只會在他需要我的時候出現在他身邊,我這樣做是錯了嗎?而他為了感激我的付出,願意為我提供給他的這份陪伴把錢塞給我,我應該拒絕嗎?」
說完,她偏過頭將最後的問題遞到了警察的手裡,「警察同志,你說呢?」
不止是吳全福的兒女,聽了她的話,警察也跟著沉默了。
說得難聽一點,找一個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的保姆也要付人家工資呢。喬珍珠既給他做飯、又陪他跳舞,隔三差五還會陪他出去玩,給她一些報酬也實屬應該,畢竟她所提供的情緒價值要比保姆要多得多。
一旁的沈妙聽得有點出神,不由得代入到了自己的身上:姚恆也經常送自己一些好玩的東西,又經常帶自己出去玩……萬一姚遠報了警,那自己這算不算騙錢呢?
不過一想到那將近十萬塊的錢,警察還是把腳收了回來:「那你也不能要那麼
多啊。」
吳珍珠:「警察同志,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這錢不是我要的,是吳大哥主動給我的,他覺得我值這個價錢。如果他現在反悔了,想把錢討要回去,我也會心甘情願地還給他。」
「那人家現在確實在向你要這個錢,你要還嗎?」
「不,這錢並不是吳大哥要的,而是他的子女們在向我伸手,」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吳珍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主動提議說,「這樣吧,您給吳大哥打個電話,親自向他確認,他要我還錢的話,我立馬就把存摺交給您。」
這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