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省省、該花花,汽水什麼的有點貴,還得是甘蔗汁好啊,又解渴、又養生。
在找甘蔗汁的路上,沈妙注意到有一處停著的三輪車前圍了不少的人。
你擠我、我擠你,也沒要幹什麼,就是踮著腳不停地往裡面瞧看。
沈妙平時最愛吃瓜,怎麼會放棄這麼個湊熱鬧的機會?於是也拉著姚恆努力地往人堆里擠。
「讓讓,讓一下,麻煩讓一下。」
擠了一層又一層,沈妙終於憑藉著身材瘦小的優勢衝到了前排。
迎面撲來的,是一股很濃郁的豆腐香。
這是一輛拉著豆腐賣的三輪車,車上放了六七層高的豆腐,旁邊還放了兩隻桶,一隻裝滿了新鮮的豆漿,一隻裝著豆腐渣。
自家做的豆腐可要比市場上的質量好多了,可引人注目的卻不是這白白嫩嫩的豆腐,而是坐在小板凳上,安靜地守著這些豆腐的人。
不,不對,她不是「人」,而是天仙!
沈妙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哪怕她同為女人,在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都會不由得瞳孔放光。
美,真的很美,美到以沈妙的文化水平,根本不足以形容二三。
她是身材很嬌小的那種南方女人,標準的瓜子臉只有一個男人手掌般那麼大。
她穿得很簡樸,身上的衣服還打著補丁,不知道有多久沒洗澡了,她的長髮有些許凌亂,可不會讓人覺得邋遢,反而覺得她是受了人間的苦才會如此,更讓人憐愛了。
周圍的那些目光太過熱辣,不停地在她身上打轉,甚至有那麼幾束貪婪還會往她褲子上破的那個洞處瞧看。
女人只是低頭迴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自顧自地整理著那一沓用來包豆腐的牛皮紙。
「等了好久了,到底賣不賣呀?!」
「就是說啊,都還有事呢,誰能為買個豆腐耽誤這麼長時間?」
「你們不是一家的?你都不能替她賣?」
聽著擠在三輪車的男人不停催促,女人有些著急了,她放下手裡的紙,用手比出一個「停」的手勢,同時又指了指街道另一頭的方向。
女人好像是個啞巴,不會說話。
「都說多少次了,她婆婆去解手了,」旁邊賣豬肉的大媽看不下去了,用力把手上的刀往案板上一磕,替她回答道,「恁要是等不及就去別家買,這麼多賣豆腐的,有錢還怕買不到?」
同為女人,只有賣豬肉的大媽最清楚這些臭男人了。
他們哪裡是想要買豆腐?就是想跟漂亮的「豆腐西施」搭上兩句話,哪怕「豆腐西施」是啞巴,說不出話,能摸一下她的手,多占一點便宜也是好的。
那些男人們也不是軟茬,誰會想在美人面前掉了面呢?
所以他們不僅沒有被戳穿真面目之後的羞愧,反而還更來勁了。
「要你管?你賣你的豬肉都行了,這麼愛管閒事。」
「我想買這家的豆腐不行?礙著你的事了?就你話多。」
「咋了,你的肉賣不出去?嫉妒?」
市場上的人多,蒼蠅也就多了。
賣豬肉的大媽重複了很多次,說這姑娘已經嫁了人了,是陪著她婆婆來賣豆腐的,可這些該死的蒼蠅非但沒有離開,反而更加擠破頭地往上拱。
眼看替自己說話的大媽要和這些男人吵起來,女人趕忙起身調停,隨後把圍裙往身上一系,順手把袖套也給戴上了。
她要替婆婆來賣豆腐。
拿起用來切豆腐的鐵片,女人即使心有不願但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招呼著排隊的人上前。
眼看離豆腐西施更近了一步,剛才還和大媽吵吵的男人,頓時討好地把手裡的錢遞給了她:「要五分錢的豆腐。」
數著手裡的硬幣,女人伸出五個手指頭向他確認道:五分錢的?
當女人與他對視時,看到她那雙清澈眸子裡自己的倒影,男人跟個哈巴狗似的點了點頭,「對對對,五分錢的!」
仔細地從那一層豆腐中切下一
塊,女人的動作很輕柔,比起豆腐,她的皮膚明顯更加地白皙光滑,完全不像是在村里種地的姑娘。
用鐵片扶著鏟到牛皮紙有薄膜的一面,她的動作很生疏,但是並沒有把豆腐給弄碎。
仔細地將牛皮紙疊好再系上一根細麻繩,女人勉為其難地把豆腐遞給了他。
這不到兩分鐘的相處,明顯滿足不了他,於是男人又問道:「這豆腐渣咋賣的?」
女人自顧自地把錢收好,沒有再理他。
「走吧走吧,該我了。」後面的男人早就等不及了,急三火四地把他給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