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媽不在了,要不咱姐兒仨肯定聊得好,說不定還能經常湊到一塊打麻將呢。」
聽陳秀蘭說,侯文濤的母親是她剛嫁來北關村時認識的。
侯文濤命苦,出生不久父親就沒了,由他母親王芬芳一個人拉扯著長大。
當年陳秀蘭剛嫁來時,王芬芳還是他們家的鄰居,陳秀蘭和姚恆他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鬧得整棟樓都雞犬不寧的,也只有王芬芳明白她心裡的苦,時常來家裡勸她。
畢竟嫁都嫁了,除了咬著牙繼續過下去還能怎麼辦呢?
後來陳秀蘭的丈夫做運輸生意發了財,他們蓋起了自家的小樓,可兩人並沒有斷了來往,王芬芳還是經常帶著姚恆來陪她解悶,有時候王芬芳上班忙,侯文濤也會自己來。
直到幾年前,王芬芳得了病去世,她們這段姐妹情才畫上了句號。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思念王芬芳,在提到她時,陳秀蘭的臉色很不好,只有在提到侯文濤很爭氣,自己撐起了家這才有幾分欣慰。
「那侯哥一直沒結婚,你不替他媽操心嗎?」沈妙好奇地問道。
按理說,陳秀蘭和王芬芳的關係那麼好,不僅當了十幾年的好姐妹,侯文濤也是她看著長大的,身為他的「姨」多少也會替他操心婚事的才對。
聽到一家女裝店前,陳秀蘭隨意地看了眼門口擺出來的衣服,淡淡地說:「主要是沒合適的,他的眼光高,挑得很。」說著,她就把那件衣服拿了下來,對老闆問道:「老闆,這件兒衣服咋賣的?」
「四十。」
「四十?!太貴了吧,二十,我再拿一件。」
「二十太少了,賣不了賣不了。」
「那二十五,哎呀,我又不是只買這一件兒,拿兩件你給我便宜便宜唄。」
「你先看吧,看看要哪兩件,價錢好說。」
「中,那俺倆好好挑挑!」
沈妙本來還想多問點侯文濤的情況呢,可見她在跟老闆娘聊衣服,便只好停止了這個話題。
這一下午
,陳秀蘭帶著沈妙可沒少買。
一開始說是只買兩件,結果從上衣到褲子還有鞋,一下子買了三四套,而且不止給沈妙買了,還給姚恆和自己也買了幾件。
最後直到倆人手裡一點縫兒都沒了,這才從服裝市場裡出來。
出來後,陳秀蘭先給沈妙打了輛車讓她拿著衣服回家,然後說自己還有點別的東西要買,就獨自去了別的地方。
回到家時,姚恆已經睡醒了,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見只有沈妙一個人回來,忍不住喜滋滋地從被窩裡跳了出來。
陳秀蘭有事出去了?那就意味著起碼要好幾個小時不回來,這樣一來就能讓侯哥過來陪自己了。
屁顛屁顛地跑到座機前,姚恆熟練地按了一串號碼。
「恆哥,你叫侯哥來不會是……」沈妙欲言又止地蜷起了手指。
咚!
姚恆沒正面回答她,而是抬手在她的腦門上敲了一記腦瓜崩,「胡思亂想什麼呢?我和侯哥可不是那種人。」
姚恆是真的喜歡侯哥,不是單純□□上的那種。
他和侯文濤之間頂多就是親親抱抱,最多也就是摸一摸,從來沒有真的邁過那一步,一方面是因為姚恆不敢,另一方面也是侯文濤心疼他,怕他疼。
所以姚恆只是想讓侯文濤來陪陪自己,能像小時候那樣窩在他的懷裡看電視,對他來說就已經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餵?侯哥呢?讓他接一下電話。」
「啊……那好吧,嗯嗯,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見姚恆有點失望,沈妙便問道:「他不願意來?」
「他沒在店裡。」
沈妙:「可能是在家,畢竟他的衣服也濕透了,肯定要換一套衣服。你給他家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也是,可是他家沒有裝座機,只有店裡有,」想了想後,姚恆又對沈妙說道,「妙妙,你幫我跑一趟吧,你就跟他說我有點發燒,哦不,不對,你就說我燒得很嚴重都開始說胡話了,讓他趕緊來看看我。」
沈妙:……
原來不止是女人,男人也會在喜歡的人面前裝柔弱啊。
既然姚恆都求出口了,沈妙也不好拒絕,只好按照他給的地址幫著跑了一趟。
還好都在一個村里離得不遠,過兩條小街就到侯文濤他家了。
老房子的隔音並不是很好,來到他家門口,沈妙還沒敲門就先聽到了裡面傳出的說話聲。
「你別這樣。」
嗯,侯文濤確實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