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光想毀了村里人希望,甚至還要偷走這些黃豆芽,幸好有人提醒,否則他們今日看到的就是空簍子。
張村長不想姑息,他跟余南葉說了對張三等同村混子的處罰,又說了要去請南秀村村長過來,商討如何處理這些隔壁村的混子。
余南葉聞言覺得沒問題,以前他在林家村,村里大小事也是村長做主。
陸柘景卻說:「以防這種事再發生,我建議報官。」
報官?!
從未想過報官的張村長:好好的怎麼就報官了呢?
余南葉也被嚇了跳,他也從來沒想過報官。
陸柘景對上兩人詫異的視線,正色解釋,「這些混子中只有張三父母已逝,將他趕出村,或是別的,都好辦,可其他混子,家裡還有年邁父母,他們得知孩子被逐出村,定然會來求村長。」
「倒是村長又該如何處之?」
一句話令張村長愣怔當場,雙腿仿若灌了鉛,旱在原地無法動彈。
片刻後,他搓了搓臉,嘆了口氣,「就依你所言。」
張村長家有牛車,他招呼了所有參與發豆芽的村民,押著張三等人前往鎮上。
也就是這時,村里其他混子的父母,才知道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孽子做了什麼。
可是家裡就只有這麼個兒子,大女兒嫁了人家,還有十來歲的小女兒。
滄天哭地求張村長,「村長,你可不能帶我家栓子去見官,我讓這個孽子跟大伙兒道歉,讓他保證以後再也不犯!」
張村長早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無比慶幸聽了景小子的話,否則他還不知該如何決斷。
「幾位嫂子,不是我不想按照村規處置,這次問題嚴峻,並非我原諒了他們,大伙兒便會原諒。」
那些早看張三一伙人不順眼的漢子們紛紛附和起來,「差一點他們就毀了咱們的豆芽菜,我聽說朝廷可是規定了,不許毀壞時蔬。」
「作物對我們來說這麼重要,他們想毀了豆芽菜,就是跟我們過不去,我們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吳大和錢多他們也跟著附和,這一次他們可發十斤黃豆。
一斤黃豆就能發五六斤黃豆芽,十斤黃豆最少也有五十斤,一斤黃豆芽八文,五十斤黃豆芽就是四百文,相當於在鎮上做了二十多天的工錢。
若是這次息事寧人,保不齊下次再犯,到時損失的只會更多。
錢多比吳大心眼轉得快,很快理清其中關卡,甚至跟其他人講清楚了其中利害。
張村長聞言頗為讚賞,他發現自己這個侄兒娶了媳婦後,腦筋似乎比以前好用了。
不用自己跟大伙兒掰碎了講清楚,錢多已經跟大伙兒說得明明白白。
那些原本還覺得沒什麼的村里人,聽到錢多講的各中利害,看向張三那群混子的眼神充滿鄙夷,甚至在面對他們年邁的父母時,也沒有好臉色。
不過也有村里年紀大的為這些混子說情,看他們這麼大把年紀,漢子們不跟他們斤斤計較。
有混子的娘找到田小妹和吳嬸。
大概是覺得吳嬸和余南葉關係好,兩人還是遠房親戚,如今余南葉的地位可比村長還好使,就想走吳嬸這邊,讓吳嬸幫忙勸說余南葉。
吳嬸都懶得翻白眼,聽著他們一口一個只有這麼個獨苗。
吳嬸真想問一句閨女不是你家的,但想到自己和這幾人都不熟,便婉言拒絕幫忙。
於是他們又把求助的目光對準了田小妹,在他們看來田小妹是田大妹的妹妹,田大妹又是村長媳婦,求田小妹肯定能幫到他們。
熟料田小妹聞言壓根沒給他們半個眼神,言語毫不客氣,「誰說你家是獨苗了,你家不是還有大妞麼?」
經過田大妹的提醒,那些險些動了惻隱之心的人,瞬間清醒。
對啊,他們家還有閨女。
咋的,兒子是親生的,閨女就不是親生的了?
大伙兒聽了田小妹的話紛紛議論。
當即就有和這些人交情不錯的勸說:「你這男娃也是娃,女娃也是娃,怎麼就不是你們家的了?以後找個贅婿不也一樣。」
這些人從未想過招贅婿,他們想的都是女兒嫁出去,家裡留給兒子,以後靠兒子養老。
可是他們的兒子究竟如何,他們比誰都清楚,除了向家裡要銀錢外,其他時候都不著家,家裡的活計都是大妞和二丫做的。
就連家裡的一半銀錢也是二丫繡手帕賺來的,按理說他們這樣的人家在村里日子應該好過,正是因為有個不成器的兒子,每次回來只會向他們伸手要錢。
不僅在鎮上吃香喝辣,甚至還要去逛青樓,那地方可不是他們這些農家人敢想的。
後來更是賭錢,欠了賭坊一大筆銀錢,每月不僅要上家裡要錢,還要被賭坊的人威脅,要是再還不上錢,就將他們女兒抵押去青樓。
他們當初只一個勁埋怨那些天殺的賭坊的人,現在經過村里人分析.
他們才潘然醒悟,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這個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