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十月,帳本又回到二嬸手上。
她看著沒什麼異樣,才放下心來,又暗地裡又大罵沈綺貪婪,也做出這樣中飽私囊的事來,搶了自己的油水,很是憤憤不平。
一日,用早飯的時候,堂嫂孫氏忽然有些作嘔。
眾人見了,都有些奇怪,大哥謝聿銘最是緊張,忙拿了茶給她漱口。
「怎麼了,是不是今天的菜不新鮮?」
二嬸最聽不得別人挑她的刺,立刻回嘴:「怎麼不新鮮!樣樣都是早起剛買的新菜,別人吃了怎麼沒事,自己身子骨不好,倒來挑飯的不是!」
吳老太太打量著孫氏的臉色,吩咐孫子:「銘兒,等吃過飯,找個大夫來瞧瞧。你媳婦本就身子弱,如今天涼了,讓大夫開了藥,好好養著。」
孫氏捂著胸口,馬上搖頭。
「不用了。不過是著了些風寒,我那兒常備的有藥,不用麻煩大夫了。」
她聲音雖弱,卻很是堅定。
謝聿銘低頭看了看自家媳婦,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孫氏不動聲色地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別說話,扶著丫頭回房去了。
沈綺在一邊瞧著,心裡有些猜測,回來跟謝聿鐸說了說。
「大嫂嫂今天吃飯的時候直犯噁心,是不是……有喜了?」
「這……誰知道呢。」
「大哥哥總該知道的。若嫂嫂真是有喜,不該找個大夫看看嗎?怎麼嫂嫂不肯,大哥哥也攔著?」
「也許不是吧。」謝聿鐸說著,遞給她一張大紅紙封,「你瞧瞧這個。」
沈綺接過來一瞧,是一份請柬。
「南街開酒樓的周家送來的,說是這個月二十二那日,他家的小兒子娶妻,請咱們去吃酒。」
沈綺合上請柬,有些忐忑。
「倒是不巧,這是我嫁人後頭一次吃你們縣城的酒席,偏生嫂嫂病了。你在男客那邊喝酒,那就沒人和我一起。只怕到時候人多,倘若別人和我說話,我認不得人家,又怎麼好?」
謝聿鐸道:「大嫂即便是沒病,也從來不出門赴宴。你若是要怕認不全人,就讓三妹妹一起去,見了人,她叫什麼,你就跟著叫就行。」
沈綺:「這可奇了,這是什麼緣故,為什麼大嫂嫂不去?」
謝聿鐸沒說什麼,轉了話題。
「我一直想著一件事。西院有兩個丫鬟,咱們這邊只有個春柳,還天天跟在玉鏡屁股後邊跑,幫不上你什麼,少不得,再給你找個丫鬟。」
沈綺搖了搖頭,「家裡都是我做慣了的事情。何況有你在家,幫了我許多,我不覺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