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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在樞玉手指被劍柄磨出的血痕上掃過:「疼嗎?」

玉偶輕輕搖了下頭,眉眼間始終淡淡。

這些天每天天不亮就被自己拉起來練劍,平日裡又要去弟子居學習功課,倒是難為他了。

只不過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把所學教給樞玉。

柔軟的白袍重新罩上身體,謝微樓卻沒有出門,而是走向玉池旁的軟榻。

衣料松垮地搭在他的身上,猶帶水汽的頭髮半干未乾地散在身後,在走動間微微飄動。

樞玉聽到他的聲音:「去給我倒杯酒。」

樞玉的目光落在旁邊一排排架子之上,其中有一個盛放酒具的架子,最上方立著一個裝滿紅色液體的琉璃樽。

他拿起琉璃樽跪在玉榻旁的小案前,將裡面的酒緩緩注入杯子裡。

那酒液宛如燃燒的火焰,又帶著珍珠的光澤,在杯子中微微蕩漾,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和先前謝微樓在月華殿喝得一模一樣。樞玉垂著眼眸,將琉璃盞遞給謝微樓。

謝微樓接過那杯顏色過於艷麗的酒,杯子在指間轉了轉。

酒水在杯中旋轉,形成一個艷麗的漩渦。

隨後,他將杯子遞到唇邊,酒水順著通透的琉璃盞滑入他的喉嚨。

樞玉站在一側,目光溫順地垂著,身形一動不動。

謝微樓將空著的杯子放到旁邊的案几上:「你先回月華殿。」

樞玉身子動了動,接著他聽話地轉身,鞋底落在光潔的白玉地面上,發出輕微而有節奏的聲響。

當離門口不過五步遠的時候,樞玉慢慢減緩步子。

再然後他頓住腳,朝著謝微樓的方向緩緩轉過身。

玉偶沒有情緒的目光落在榻上之人的臉上。

方才還目光清明的人就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不知何時已然闔上眼,就連呼吸也清淺了下來。

樞玉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主人,又睡著了。

樞玉看向落在謝微樓隨手放在案几上的那隻琉璃盞上。

此時通透的杯壁上掛上一層薄霧般的淡緋,空氣中縈紆不散著甘醇清冽的酒香。

這幾個月來,每次主人喝掉杯子裡那血紅的液體,便會陷入沉睡。似乎只有用這種辦法,他才能陷入深眠。

每當他陷入沉睡的時候,平日裡乖順的玉偶就會坐在旁邊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就像他還是石頭時的每一天。

他在心裡計算著他睡著的時間,短的話幾個時辰,長的話差不多一天。

樞玉的目光從被墨發半掩住的臉上,一路向下落在微微敞開的衣襟上。

每當這個時候,主人便與白日截然不同。

長發鬆散地在雪白的絲綢上散開,線條流暢緊緻的肩頸半掩在松垮的雪白衣衫下,胸口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這一刻,他無意識地卸下了清醒時所有的鋒芒與驕傲,將內里的自己毫無防備地展露出來。

而他的這個樣子,普天之下,只有自己見過。

樞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跪在玉台邊緣。

他伸手將衣擺鋪平在地,確保玄色的衣袍沒有觸碰到垂在榻側的雪色袍擺。

接著他仰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睡在床上的人。

寂靜的玉池,只能聽到不遠處水滴落在水面上輕微的滴答聲,還有榻上人平緩輕微的呼吸聲。

一個少女的聲音忽然從腦海中響起。

「樞玉。」

是妙音的聲音。

這招靈識傳音是樞玉最近才學會的,雖然他回答不了,但是可以聽到其他人傳給他的聲音。

「過了今晚就是十五了,我把東西放在月華殿門口了,你記得天黑之前送到後山去。辛嵐閣主會像之前一樣在那裡等你。」

她重複了一遍:「切記,月亮初升之前,一定要送過去。」

樞玉緩慢地眨著眼,他知道妙音說的是什麼。

主人先前說過,每個月的十五日前一天,都要將他的血液裝滿琉璃瓶,然後送到後山的伏魔塔下。

妙音送來的東西依舊是一隻銀盤,上面放著拇指大小的琉璃瓶,和一把銀色的,如同月光鍛造的匕首。

樞玉拿著那些東西走到榻前,他半跪下用手輕輕拉了拉垂在榻側的衣袖。

如他所預料的那般,榻上人沒有絲毫要醒轉過來的跡象。

【本尊若是忘了,或者在睡覺,你就直接過來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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