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一副冷落趙虞、不願與她多說一句的樣子。
要是他人沒準就被趙盛這幅樣子給唬住了,可偏偏趙虞不是他人。
穿來的不短歲月中,趙虞除了自家母妃外,第二了解的就是她的便宜弟弟。
每每空閒時間,就愛帶上書來她身邊,美名曰這樣學習效率高。
一開始趙虞還真以為是這樣,只是幾次下來,她便發現了不對勁,雖然他注意力放在了書上,其實餘光一直在偷偷看自己。
稚嫩少年那副欲蓋彌彰的樣子逐漸與高台上的新王重合。
趙虞心中忐忑散去,眼中帶著溫和,輕聲道:「盛,王上,今日昭賢做了一些南瓜餅,帶了一些過來,不如王上歇息一會,過來嘗嘗?」
「難道在昭賢公主眼中,這國事還比不上南瓜餅重要。」
趙盛這一句刺的趙虞不知道說什麼好,乾脆低頭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旁邊的茶几上。
「既王上如此忙碌,那昭賢就先告退了。」
說完,趙虞就要離開,哪知身後再次傳來趙盛的聲音。
「孤再怎麼忙碌也比不上王姐,不是嗎?」雖說也是刺人的話,但趙虞偏偏從中聽出了一絲委屈。
趙虞心中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轉身跪下,「王上,昭賢不敢。」
話音剛落,一陣疾風而起,趙虞就被少年略顯瘦弱的雙臂給扶了起來,「王姐,你不許下跪。」
趙虞驚訝地抬眼看向趙盛,看到卻是他抿緊的唇瓣,透露出一絲少年人的倔強。
扶起了趙虞,趙盛一個眼刀掃向身後的隨侍,「你這奴才怎能眼睜昭賢公主跪下?好大的膽子!」
隨侍汗如雨下,瑟瑟跪倒在地,「王上恕罪,王上恕罪。」
趙盛還想開口,趙虞拍了拍他的胳膊,「盛兒,嘗嘗王姐帶來的南瓜餅吧,豆沙餡的。」
這一句帶著親近意味的稱呼,讓趙盛臉色有些不自然。
他還在為王姐打算扔下他出宮而生氣,他絕對不會輕易被幾個南瓜餅給收買的。
趙盛心中是這麼想的,身體卻很老實地被趙虞拉著旁邊的軟塌上坐下。
再一個恍神,嘴裡就是南瓜餅甜津津的味道。
趙虞朝跪在地上宮人揮揮手,讓他起來去邊上站著,隨後看向一言不發吃著南瓜餅的少年君王。
「為何賜我封地?盛兒不是不希望我出宮嗎?」
他不是不希望王姐出宮,只是擔心她出了宮會逐漸忘了她還有病弱弟弟。
趙盛小口吃著南瓜餅並不開口。
「為何不允張添的求親?受災州縣應該很需要這些錢。」
「我不許。」少年君王似是賭氣般開口道。
「為何不許?是覺得我不配擁有一段美滿的姻緣?」
趙盛猛地站起身來,臉上帶著怒氣,「那算什麼美滿姻緣?光是瞧那張添的樣子,就能知道他兒子長的是個什麼樣子,更不用說長到這個年歲還毫無建樹,那張添怎好意思張口就要娶我王姐?憑他那張老菊花臉嗎?」
一口氣說完,趙盛就忍不住咳了起來,一張蒼白的臉上滿是紅意。
趙虞心一提,忙倒了一杯茶塞到了他手中,「御醫不是說了忌情緒波動太大。」
「王姐,張添的兒子咳咳,配不上你。咳咳。」
少年眼眶微紅,遲遲不願動手中的茶水,執著地想要從趙虞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趙虞也不想著逗他,「嗯,他配不上我,我現在可是王上親封的昭賢公主,還有屬於自己的封地,世上少有人能與我相配。」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趙盛才喝了一口手上的茶水,止住了泛上喉嚨的癢意。
離開趙盛宮殿時,趙虞一掃之前的忐忑,臉帶笑意。
到底這幾年她和母妃心思都沒有白費。
原先,趙虞還總能聽到其他娘娘暗自嘲諷自家母妃,說是趙盛就是個白眼狼,連自己的生母都能不管不顧,以後自然也會同樣對待言妃。
更不用說趙盛還是個病秧子,更是沒有投資的必要。
對於此類言論,趙虞和自家母妃自是不放在心裡的。
現在也證明了,那些后妃純粹就是嫉妒。
這一趟,趙虞沒有白走,甚至可以說收穫頗豐。
之前趙虞還有些擔心,擔心如果她沒有辦法帶母妃離開這裡怎麼辦,可現在她不擔心了,就算她不在宮中,趙盛也必然會保護好她。
當然了,能帶著她一起離開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