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村民皆是倒抽一口涼氣,議論聲隨之而來,紛紛雜雜,一股腦兒涌到鄭秋娘耳朵里。
鄭秋娘心神一緊,瞪大眼睛……鍾五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四郎他……
「四郎到底如何?他是死是殘,你總得說個明白!」
鍾五扯扯嘴角,斟酌著道:「我們在山上不止遇見大蟲,還遇上熊瞎子……」他低下頭,似乎難以啟齒。
他這樣沉痛,眾人又是一陣唏噓,都猜測著鍾四怕是遭遇不測。
鄭家跟來的幾個毛小子吃了一驚,這要是真沒命,那……
他們跟鄭秋娘也不是直親,跟著來就是為了混倆錢花花,要真是出了人命,那這鐘家自家的事,可不是他們能摻和的!
幾人犯了怯,又不好直接走,勉強壯著聲勢站在鄭王氏後頭。
鄭王氏亦有思量——遇上熊瞎子,那還能有個好?不死也得半殘,要只是殘了,鍾五能把他哥丟下自己回來?這肯定是死透了啊,只怕連屍體都沒留下!
她腦子轉了一道,捂住臉,開始哭天搶地。
「我可憐的秋娘啊,你以後的日子要怎麼辦啊!鍾五!你個黑心肝的!明知道那是要命的事兒,還非要攀扯鍾四一起去。現在好了,他出了事,我們秋娘年紀輕輕的,可怎麼辦呦!我不管,你得賠!」
「賠什麼?怎麼賠?」鍾五神色平靜。
陸氏心神恍惚,江銜月趕忙扶她去院裡。
趙穗兒道:「娘,你別擔心,要真是老四出了事,老五還能這樣風平浪靜的。再說爹他們還沒回來呢,肯定是他們一起在後頭呢。」
江銜月給她們端兩把椅子,「娘,你信五郎,四哥肯定沒事兒的。」
陸氏嘆口氣,拍拍兩個兒媳婦兒的手,眼淚還是沒忍住,「造孽啊,四郎真是造孽啊,娶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即便鄭秋娘沒說話,即便鄭王氏還沒說賠什麼,但她們都聽出來,這是要鍾四的買命錢。
鄭王氏一點沒辜負眾人的期望,跳腳道:「賠什麼,當然是賠鍾四的命。你沒良心,我們可不是黑心肝的,也不要你以命換命,但是我閨女可是鍾四的老婆,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鍾家的種,你們總得有個說法。」
「嬸子想要什麼說法?」鍾五揉揉額頭,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
鄭王氏眼珠子一轉,拍著大腿,一蹦老高,「我們秋娘嫁過來可是奔著和鍾四過一輩子來的,誰承想她男人竟叫你害死,她一個女人家沒男人以後可怎麼過日子,這你得賠吧!也不要你多賠,就賠個二十,不五十兩銀子,這事兒才能算了!」
「還有,你讓你爹娘他們也出來!我們秋娘年紀輕輕就守寡,總不能就這麼守著吧!她肚子裡懷著鍾四的種,如今鍾四沒了,你們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也得給錢!」
這下不止鍾五,周圍人都炸了,議論聲四起。
鄭秋娘只顧低著頭哭,鄭王氏狠狠扯住她的袖子,耳語道:「傻閨女,前頭你要臉面我不怪你,畢竟你以後還得和鍾四過日子。可這會兒鍾四都沒了,你還端著,圖個啥!你自己都不肯使勁兒,我也不管你!」
鍾五就問鄭秋娘,「四嫂怎麼說?」
鄭秋娘沒說話。
鍾五又問,「那就是和鄭家嬸子一個意思?」
鄭秋娘「嗚嗚嗚」哭起來,埋在她娘懷裡,淚如雨下,「娘啊,我可怎麼辦啊!」
鄭王氏擋在她前頭,怒氣沖沖道:「鍾老五,你個害人精,把我女婿害死還不消停,還這樣逼我閨女,你是想幹什麼啊你!還是我前頭那話,你把人害成這副模樣,我閨女的終生算是叫耽誤了,你得給銀子!還有孩子,你們想讓我閨女生下來,也得給銀子。」
鍾五不依不饒,勢必要鄭秋娘給一句話,「四嫂,你怎麼說!」
鄭秋娘又要哭啼,鄭王氏掐她一把,她狠狠心,抬起頭來,淚眼朦朧道:「孩子我會生下來養著,但四郎的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你和四郎也是親兄弟,難道就這樣狠心嗎?
「就按我娘說的吧,你給五十兩銀子,四郎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聽了這話,鍾五眉頭緊皺,厲聲問道:「我給你五十兩銀子,四哥的事你就不計較?」
鄭秋娘愣愣點頭,她撫撫肚子,滴下幾滴淚,自顧自道:「還有這孩子,這孩子可是四郎唯一的血脈!你們若是有心,就給我們留條活路吧!」
「我們孤兒寡母的,以後還要過日子,總要多留幾畝田產傍身。你和五弟妹又是買山又是買地的,生意也做得利索,想來不在意這點兒,便把南坑和下河灣那四畝田賠給我們!還有吃的用的,不說多,你每年給十二兩銀子便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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