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忖摸著,感覺不太燙了,又猛灌兩口湯下肚。
這幾天在山上淨吃咸津津乾巴巴的烤肉了,吃得人上火。
江銜月見狀又給他倒一杯茶晾在一邊,才去添水把鍋燒上。她直接在後鍋放一個甑子,裡頭加上綠豆和米,燒完洗澡水,她再炒菜,這火就能把飯蒸熟。
她又去準備各色菜蔬。
鍾五喝完湯就坐在灶台前看火,看她正準備削南瓜皮,接過刀子,「昨夜裡睡得還行,我一點不困,你去忙別的,這個我來弄。」
他跟江銜月說楊恩厚和張揚的事,又跟她講閒話:「他們這麼急,大約也是覺得剩下那些老虎,不難處理。隊伍四十來個人,不說個頂個力能扛鼎,但十之七八都是有本事的。
「有個從武館那邊請來的人,功夫很厲害,一眨眼的功夫就跳到一丈高的樹頂上去,他剛進山那會兒還開玩笑,說要是不行他就打個前陣,把藥往老虎身上撒,撒完就跑。啥時候老虎受了藥性趴下了,啥時候我們再往前去。
「鏢局那邊來的人,以前在走鏢的時候也正面跟老虎對上過,他們是在南邊從山裡過的時候陷入虎群了,當時也很慘烈,好在隨行的個個都是好手,人都囫圇回來了,就損了些東西進去。就這樣,也就他一個人敢來,據說當年跟他一起的那些人,不少連鏢都不敢走了。
「還有一個姓陳的老獵戶,很有經驗,只憑藉老虎的腳印、糞便這些痕跡,就能判斷出老虎的體形大小、什麼時間在哪活動。咱們知道的老虎數量也都是他推測出來的,誘虎的時候他更是出了大力。」
甚至於那個張揚,雖然高傲,但也確實有幾分本事在身上。
「都這麼厲害啊!」江銜月驚嘆,一邊切菜,一邊很沒志氣地勸誡鍾五,「他們都是有本事的,咱們跟著在後面多學學就是了,沒把握的時候千萬別往前沖,就是有把握,也要三思而後行。凡事多想想爹娘,多想想我。」
「我記得的。」鍾五失笑,站起身,舀了兩桶水去了隔壁的浴房沖澡。
沒一會兒,又喊江銜月給他洗頭髮。
江銜月擦擦手,給他洗頭髮,又去正院給他拿衣裳。
鍾五洗好澡,跟江銜月交代一聲,去白石橋喊江留青回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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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來的時候,江銜月最後一個菜剛好出鍋。
大粗瓷碗裡的綠豆米飯上鋪著油汪汪的臘肉和香腸。
桌上擺著四菜一湯:一道水嫩嫩的清炒小白菜,脆嫩鮮甜。一道小炒肉,是用連根薅回來的辣椒樹上最後一茬辣椒炒的,皮韌肉香,又帶著黑豬肉特有的葷香,咬一口嚼著,連舌頭都要吞下肚。一道紅燒茄子,茄子用油煎過,吃起來外酥里嫩,滋味厚重。還有一道醃蕨菜炒肉,一盆老南瓜湯。
都是鍾五愛吃的,這也是鍾五幾天來吃得最紮實的一餐,邊上老丈人和老婆還不斷給他添飯夾菜,他連吃兩碗,速度才漸漸慢下來。
剛盛第三碗續上,外頭有人來。
「鍾五哥,北麓出事了!」來的是劉班頭手下的一個衙役。
他神色焦急,語速又急又快,「楊四爺回家的路上,有人給他報信兒,說早上張揚沒回去,私底下帶著幾個人上山了。現在是什麼情況還不清楚,只知道黎陰縣那邊的人半路都又折回去了。」
鍾五放下筷子,「劉班頭怎麼說?」
「劉班頭讓我帶了兩匹快馬來,讓咱們在北門外集合,他去柳樹窯喊柳昭明,其他人也都派人過去通知了,就是事情急,人估計到不齊的。」
江留青也慌,「五郎,要準備什麼,我去給你準備。你先坐下,把飯吃好,不然就是去了,也沒力氣不是。」
又衝來人道:「小兄弟也沒吃吧,你也坐下,趕緊吃點,我給五郎收拾好傢夥事兒,你們再一起過去。」
江銜月又氣又怒,「張壯士敢這樣上山去,想來是對清剿剩餘的老虎很有把握的嘍,那讓人送信給楊四爺,到底是張壯士的意思,還是送信的人自己的意思?」
不妨行事有度的鐘五哥家裡有個如此兇悍的媳婦兒,來人此刻全無往日裡穿行市井,耀武揚威的氣勢,囁嚅著喊了聲「嫂子」。
鍾五拍拍江銜月的肩膀,讓來人坐下,將江留青添的飯推過去,「你還沒吃飯吧,小伍,先吃點,等我爹給我收拾好東西,咱就過去。柳樹窯離城門更遠,咱就是這會兒過去,也是在那兒乾等著。不如填飽肚子,進山才有力氣。」
小伍還真沒吃啥東西,回去就灌了幾瓢涼水,吃了個涼窩頭,想著晌午再跟家裡一起吃。但是嫂子怒氣沖沖的,他不太敢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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