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事情做,時間就過得特別快,不過兩天時間,她就做好了兩雙靴子,和一雙鞋子。
幾個長輩的靴子她也裁了個樣子出來,打算明天再縫,誰知這晚,鍾五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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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留青去開的門。
江銜月隨手披件衣裳,也跟著跑到大門口。
鍾五胡茬長長了點,頭髮也亂蓬蓬的,臉上還有些樹枝剮出來的血道子,倒是精神看著還好,眼睛亮晶晶的。
江留青攔住江銜月,「後頭灶里留的有熱水,快帶五郎進屋去洗洗,收拾收拾,我去煮碗餛飩麵。」
江銜月應下,拉著鍾五進屋,讓他在熱水裡先泡著,又去給他找衣裳。
衣裳都是現成的,她從柜子里取出來,放到一邊,一邊給他解頭髮,一邊問道:「怎麼樣,還順利嗎?」
鍾五仰躺在浴桶里,兩手撩一捧熱水往脖子上潑,整個人都舒坦不少。
「順利!那邊情況不算好,大老虎就有三四十隻,還好發現得早,要不等明年春上,它們又繁衍生息,只怕越來越難根除。好在那邊地勢對咱們有利,我們大致趟了一遍,咱們之前那主意可行,連軍中的斥候都說好。」
「那就好。」江銜月的心提起又落下。
她舀了一瓢水把鍾五頭髮打濕,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過來的時候,爹娘那院裡還有光嗎?我得過去跟他們說一聲你,你沒回來,他們這幾日也一直掛心著。」
鍾五拉住她,「不用去。我剛經過的時候跟爹娘和大哥他們都打過招呼,路上碰見李大伯,也讓他幫忙給四哥捎信兒。」
江銜月放下心,淋著水給他洗好頭髮,又拿著絲瓜瓤打算給他擦背。
鍾五拽住她的手,拿過絲瓜瓤放到一邊,又將她的手放到自己太陽穴上,「幫我揉揉。」
江銜月往水底下瞥瞥,「沒受傷吧。」手指輕柔地按捏著。
鍾五失笑,「合著剛才你都沒看我啊。」
江銜月剛拿著蠟燭把這屋裡的油燈點亮,他都脫完衣裳坐到浴桶里了,她上哪看去啊。
燈燭下,鍾五的眼神意味深長,「晚會兒給你檢查,現在別看,爹過來了。」
果然,他話音剛落,外間傳來敲門聲,隨後是江留青的聲音。
「月兒,面好了,你來接一下。讓五郎趁熱吃,吃完好好歇一覺,有啥事兒明天再說啊。」
江銜月趕忙去開門。
江留青端著個托盤,上頭除了滿噹噹一碗餛飩麵外,還有一壺茶水和一瓶傷藥。
他悄摸摸問:「五郎身上沒傷吧?」
「沒有。」江銜月搖頭。
「那就好!」江留青放下心,交代道:「這是上好的外傷藥。五郎臉上的傷,你給他塗塗。」
說著,他放低聲音,「晚點你再仔細瞅瞅,他身上還有別的傷沒,可別馬虎啊,有的話一道塗了。收拾完早些歇著,你可別拽著他問東問西的,碗筷明個兒再收拾。」
江銜月:「……」也不知道誰是親生的。
「爹,我知道,你也快去歇著吧。」
江留青又叮囑兩句,鍾五在裡頭也應一聲,他才悠悠走了。
江銜月端著托盤進屋的時候,鍾五已經出了浴桶,身上只披著一件松垮的外袍,正往外走。
江銜月放下東西,念叨,「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也不嫌涼,給你備的有裡衣,在凳子上擱著呢。」
「我看見了,放床上了。我一點不冷,就是穿上一會兒睡的時候還得脫,多麻煩。」
說著,他順著酸香的味道,看看桌子上餛飩麵。
「這是爹做的?不會我不在家這幾天你都指望爹做飯吧,我看爹這手藝大有長進啊。」
酸湯餛飩麵是江銜月的拿手活兒。
她做這個的時候很講究,裡邊不止皮薄肉厚的餛飩和細如絲線的線面,還會加脆嫩的金針菜,脆韌的木耳,和切成薄片鬆軟吸湯的炸豆腐,以及各種時令蔬菜。出鍋的時候還要加醋和香油,切得細細的小蔥、蒜苗和芫荽,能把一碗普普通通的面做得酸辣鮮香,引人食慾。
一般人都做不出來這個味兒來,反正他學挺久都沒學會。老丈人這才呆幾天,就做得這麼好,鍾五很難不懷疑這幾天老丈人沒少做飯。
江銜月瞪他一眼,「你是真不餓,還有工夫說這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