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肯定是趕不及了,他就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歇息。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山中過夜,他並不懼怕。
只是沒想到,這黎山上竟然還有老虎。
動靜傳來時,他雖驚愕,卻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生懼,便拉了弓箭,趁其不備一擊即中。
也幸虧這一箭射中了要害,否則他怕是難逃虎口。
但即便重傷,山君的稱呼也不是白叫的,他們還是搏鬥了一番。最後老虎死了,他也徹底脫了力氣,陷入昏厥。
幸好有人來了~
鍾五定定心神,腦子清醒了一些,強撐著一口氣睜開眼,便看見一張沾粉委露的清麗面龐,和他在夢中見到的別無二致。
鍾五呆愣住,忘記了吞咽,水嗆進嗓子裡,不住地咳嗽起來。
江銜月收起葫蘆,拍著胸口給他順了順,鍾五終於停止了咳嗽。
江銜月問道:「鍾大哥,你怎麼樣?哪裡受傷了?還能起來麼?」
少女的聲音和她的眼神一樣清澈,秋水無塵,雪浸碧虛。
鍾五被這聲音喚回了神,微微點頭,嗓音清潤中帶著一點沙啞,「起得來,多謝小娘子。」
江銜月看他頭都抬不起來的虛弱樣子,對他的話表示懷疑。
「你等著,我去找人來抬你下山。」說著,將裝水的葫蘆放在離他近便的位置,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別怕,我很快回來。」
四周空無一人,只有蟄蟲窸窸窣窣的動靜,鍾五舉起的等著攙扶的胳膊又落下。
他盯著手中淡青色的衣片凝思,是他癔症了麼,為什麼這夢境如此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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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江留青著急地詢問李氏,「大嫂,月兒在你那兒嗎?」
「沒有啊!月兒沒在家?三嬸兒那你瞧了沒,有沒有在那?」李氏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巴掌,焦急道:「她是不是去山上了?」
跟著江留青過來的江留善道:「我們下山的時候也沒看見她呀。這丫頭,以往也沒瞧出來是個膽大的啊?昨兒半夜裡山上那虎嘯聲一陣陣的,我們早起都是好些人結伴才敢往山腰上去的,就這也不敢多待,她怎麼敢一個人往山上跑?」
「她就算去,肯定也避開你們了,我去喊你大哥和生哥兒,你們趕緊去找找。」
李氏沒說,劉氏吵得厲害的時候,江銜月都是往耳朵里塞著棉花睡覺的,那聲音她未必能聽著。
江留善也著急了,「我去喊留春和大海他們。」
「我先往山上去,你們喊了人再上來。」江留青說著,就往北跑去。
江銜月也正往山下來。
小蒼山不大,她跑到半山腰只花了進山時不到一半的時間,遠遠就看見正在往山上跑的一行人。
「爹,大伯,我在這兒呢,你們快過來。」
江留青聽見女兒的聲音響亮,放鬆了些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但聽到女兒不下山來,反倒讓他們過去,心又提了起來……這是在山上遇到什麼事了?
他頓時也顧不得歇口氣了,掄著鐵鍬又疾步跑了起來,比剛才還慌。
「爹,大伯,二伯,四叔,松樹林那邊有個人昏倒了,咱們得快些過去把人救回來。」
「什麼人?怎麼會在松樹林這麼偏僻的地方昏倒?」
「就是三月三在白石橋賣山藥的那個人,他是打虎昏倒的。」
應該是打虎昏倒的吧……江銜月想起之前順著那人的目光看到的腦袋已經被捶扁的龐然大物,依然心有餘悸。
「那不就是鍾大哥?」前天剛發生的事,江濤依舊印象深刻,一時竟想不明白他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打虎?」江留芳和江留善對視一眼,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江留青教訓江銜月,「知道有老虎你還敢往山里去,你跟我們說清楚位置,我們去救人,你快回家去找你三奶奶和大伯母,她們還急著呢。」
江生也不贊成地看著她。
沒看見之前我也不知道有老虎啊,江銜月心中委屈,但是也不敢反駁。
今天確實是她大意了,還好她碰到的是已經被打殺的老虎,真要是碰上了活著的山中大王,就她這小體格,估計還不夠人塞牙縫的。
她不敢跟長輩和哥哥們說她都走到黎山邊緣了,只道:「想來這山上也不會有第二隻老虎了,那地方有些偏僻,我也是一時沒注意才繞進去的,還是我帶你們過去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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