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裴跡再開口,寧遠便搶先堵住了人,支吾不清道,「還有,你想要什麼名分?且不說別的,你跟我哥、跟我爸商量了嗎?」
「……」
壞了。
裴跡那發愣的神色不像裝的,「關你哥什麼事兒?不用跟他商量吧。」
寧遠睨著他,「你追我的事兒,我哥知道嗎?還說什麼好哥們兒呢,連人家弟弟都不放過——禽獸。」
後面兩句,是寧遠腦補他哥會說的話。
裴跡還算頭腦清醒,沒被人唬住,反問顯得冤枉和無辜,「可我還沒追到呢。等追到了再去負荊請罪也不遲吧?」
說著,他又湊近去,拿齒尖輕咬人的耳垂,「等生米煮成熟飯,大舅哥總得承認吧。」
寧遠臉紅,身子想躲卻被摁住了。
「你說的好下流。」
「哪裡下流了?……」裴跡不承認,圈住人摟進懷裡,眼眸從人亮著水色的眸子和腫脹的嘴唇上移開,視線掠過逐漸黯淡的夕照,輕哼笑道,「尊稱他一聲大舅哥,他該高興才是,要不是你,我才懶得理他。」
「不許你說我哥壞話。」
裴跡拿唇蹭他眼皮兒和眉毛,像探索氣息的吻,又像親昵而珍重的摩挲,「好,我不說了就是。等我追到你,再告訴他,好嗎?」
不然的話,以寧川的性子,前路漫漫,恐怕又得多繞兩條彎兒了。
寧遠輕輕笑,既不說好,卻也不出聲兒拒絕。
天色見黑,橘色昏下去,有鳶尾藍點染出的顏色,在天幕上暈開。涼風吹起來,透過長廳傳來的唱片再度循環一首熟悉的藍調。
玻璃面反射出光彩和交疊壓下去的身影。
片刻後,寧遠呼吸漸重,裴跡卻停住動作,彎腰撿起那支酒杯來,扯了扯領帶,輕聲問,「外頭涼了,咱們回房間好不好?」
寧遠笑著說「好」,身子卻無骨似的從後背攀上去,雙手掛住人脖頸,纏著團兒一般,拖行走了兩步。
裴跡感受著身後的重量,輕挪腳步,又頓住,被人逗笑了。他回身扣住人的窄腰,只好借力圈住人走。
輕輕挪動的腳步,喉嚨里滾起來的笑,唱片復古而浪漫的曲調,陽台吹過的微風,一切柔軟下去,就像放慢的浪漫愛情片。
裴跡抵著人的額頭,試圖捕捉他的心思,「想跳舞嗎?」
寧遠先是笑,然後將手搭在他的肩頭。
——跳舞,腳步挪動便游移出優雅的姿態,窄腰身,挺闊肩頭,唇齒輕吟,長久的對視,繼而是低低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添多了幾杯酒水,在光影和音樂的蠱惑下,被拉長的影子忍不住擁吻。
舌尖舔住那甜,酒意便自心底湧上來。接吻時,寧遠忽然睜開眼,裴跡睫毛顫動著,垂落的一縷發,和隱忍動情的神色太過沉浸,以至於勾著他也醉的深了,竟感覺高闊的天花板開始旋轉——在夜色的包裹下,終於摔倒在柔軟的床毯里。
混亂的呼吸平復良久,寧遠才扭過臉去看裴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