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越被他憋得沒話說,咬著牙沉默了許久,才道,「所以,裴總您來處理我們公司的內部問題,也不算越權嗎?」
裴跡道,「公司的內部問題,當然要自己人來處理。」他撥了撥手指,「我想,你坐在這個位置上,還是不夠稱職,連最基本的商業敏銳度都沒有。不如……打開你的手機找一下,我的職務?」
何越根本不需要「找」,他只是打開頁面,就能從組織架構的頂端看到那個名字:裴跡。
那是他們的現任執行總裁。
因為實際受益人相同,裴跡借中盈來收購明泰的步驟要減少很多,而眼下,不過是他先扯著寧川定了合同,話都沒給人說明白,強行摁著腦袋就簽了。
當然,毋庸置疑,明泰就是他裴跡說了算。
「我是……」
「你是什麼不重要。」裴跡不耐煩的轉了眸,唇角勾起一點弧度,似笑非笑,神色略顯複雜,「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在走之前處理最後一件工作:把你自己的離職關係辦了。」
何越臉色變了好幾變,才勉強忍住情緒,道,「裴總,您不能這麼對我。」
「怎麼對你?」裴跡撥開視頻,將那句話重新播放了一遍。
趙總監虛偽客套的官話清晰的從音源傳出來:
[我也為難嘛,總不能徇私,你說對不對?再者,都是公司的規定,我們也沒辦法。現在不追究你的責任,就已經是網開一面了,我也要跟上頭打報告的嘛。]
裴跡挑眉,睨著他,借用視頻里的原話諷刺開口,「這是公司的決定。『至於賠償嘛,你放心,該賠賠』——你們說是不是?」
說著,他慢騰騰的解開袖口,從西裝口袋裡抽出鋼筆來,微笑,「趙時,把離職文件拿過來。」
趙時將印著明泰logo的文件表遞上去,注視著裴跡在空白的注尾簽上名字,然後朝前一推,「要我說的話……何越,你已經夠體面了。」
「其他董事……」
裴跡撥了撥手指,示意其他人出去。趙總監和李主任等人得了赦令,逃也似的竄出去了,生怕晚一步就被人捉成典型。
轉眼間,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三人。
何越質問,「裴總,你不能這麼對我,高層管理人員的解聘和離職,要經過全體董事的同意。」
「識相的話,今年你所持的分紅,我會考慮保留。其他董事?他們算什麼東西?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裴跡嗤笑,輕扣好鋼筆,「不如,你現在就去問問,我讓你滾蛋,誰會保你?」
「可……」
就是走個形式,就算裴跡不說,他也知道。
頓了片刻後,何越又問,「就算我這次做的不對,但人也不是我傷的,我在公司這麼多年,沒有功勞還沒有苦勞嗎?裴總,您這難道不是過河拆橋嗎?」
裴跡似不解的沖趙時發問,「他的功勞和苦勞沒有體現在帳面上嗎?」說著,他又佯作困惑,「商業交易而已,何越,你這是……準備跟我打感情牌?」
「裴總,就為了這點兒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