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昏迷是因為失血過多,需要好好將養,我剛剛去問過,最多一兩天就會醒的。」阮清歡勸他,幸運的是,這一箭沒傷到要害,真是老天保佑。
看著楚離蒼白的臉色,阮清歡忍著眼淚,將端來的粥遞給季凌川:「你多少吃一點,這樣才有力氣照顧她,這傷雖不憂及性命,但右臂恢復也需要時日,這其間,少不了你受累。」
「多謝。」
阮清歡也不打擾他們,知道楚離已無大礙,她的心算放下了。
一夜之間,盧城天翻地覆,縣令和錢老爺下了大獄,吳家一夜間傾倒,城中的百姓如同做夢一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即拖延了回京的行程,鶴安索性在盧城縣衙將案子進行了初審,將所有卷宗和罪證收集分類,只等回京交給刑部。
深夜,楚離緩緩睜眼,房中的燭火發出昏暗的光,側頭便看到閉目養神的季凌川,她以為自己在做夢,自嘲一笑。
季凌川怎麼會在她的房間呢,楚離啊楚離,你是傷了肩膀,又沒傷了腦袋,竟還不要臉的惦記人家嗎?
這趟盧城之行,讓楚離想明白許多事,也徹底明白了季凌川的心意,他不喜歡她,她也不想強求了,好累啊。
嗓子裡如同著了火,她想喝水,勉強側著伸出左手,夠向床邊矮几上的茶盞,只是身上無力,眼看就要握住卻使不上力,杯子一倒,水灑了出來。
聲響驚醒了季凌川,見楚離想起身,不由分說將她抱起平放在床上:「你身上有傷,不可亂動。」
楚離有片刻的恍惚,她用左手掐了下自己的臉,疼得嘶了聲。
他不是幻影,是真的季凌川,吃力的張了張嘴,嗓子裡像摻著砂礫:「我口喝。」
季凌川忙轉身倒了杯溫茶,拿著勺子回來,一小口一小口的餵她喝,一邊道:「我在小炭爐上一直熱著水,就怕你醒來口渴,溫的,潤潤嗓子。」
受傷的時候楚離都沒想哭,也沒覺得多害怕,就是挺疼的,可現在,看著季凌川周到的照顧自己,本該高興的心情卻莫名感到委屈。
這種無法控制的情緒一旦爆發便如同決堤一般,越來越濃烈,使得她鼻子酸,眼眶也酸。
但她也是高興的,季凌川這個大笨蛋沒有受傷,還好他沒有受傷,那她做的一切就是值得的。
各種情緒一同湧出來,楚離覺得自己都快分裂了,又委屈,又慶幸,還有一絲……得意……
眼淚猝不及防的落下,個性一向散漫無謂的季凌川當下就慌了:「你怎麼哭了,是哪不舒服,還是傷口疼。」
「不對,你睡了這麼久,一定餓了吧,我讓廚房一直熱著粥呢,這就去拿。」
說完也不等楚離回話,人已經像陣風似的沒影了。
「傻瓜」楚離扯了扯唇,想挪一挪身子,剛一動就疼得不行,只得老老實實不再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