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抵住陳江洲的胸膛,偏頭不去看他,說:「我沒醉。」
是的,她沒有醉。她一滴酒都沒喝,怎麼會醉呢?所以剛才的不反抗,還有順從,都是在她清醒的狀況下發生,她清醒的沉淪,縱容。
嘗到了他們八年後的第一個吻。
這個吻與年少時的懵懂純潔不同,帶著怒帶著火帶著思念帶著苦澀。
怒火是因為陳江洲討厭李楠星把他越推越遠,她甚至想讓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她明明知道,陳江洲在意她,喜歡她。
如果喜歡的還不夠明顯,他不介意從現在開始更加明顯。
陳江洲想讓李楠星認識到,除她以外,他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
「我們這樣算什麼?」陳江洲聲音低啞。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李楠星,隱匿在黑暗的光線之中。
她發覺,陳江洲的肩膀抽動了一下,然後她聽見他虔誠地說:「給我一個機會。」
李楠星的瞳孔慢慢放大,攬住他脖子的手也慢慢收緊,抬頭看著他,遲疑地,小心地問:「什麼意思?」
咚咚咚……
好多年沒有再次猛烈跳動的心臟,這一刻跳動了。
陳江洲的眼睛會說話,他即使閉著嘴唇,他直直地望著你,那雙眼睛透過的情緒讓人心顫。
他紅著眼眶,沉默地盯著李楠星,聲音酸澀暗啞:「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李楠星,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他附身低頭趴在李楠星的肩膀上,肩膀傳來濕意,是眼淚的味道。
他哭了。
是的,他哭了,陳江洲哭了。
空中傳來小聲嗚咽的聲音,在黑暗中被李楠星無限放大。這場眼淚忍過了八年的時間,最終抵達她面前。
陳江洲求李楠星再給他一個機會,一個追求她的機會,一個解開他們之間結的機會,一個在一起的機會。
李楠星腦子緊繃的線,終於斷了。
她閉上眼睛,忍住自己酸澀發痛的眼眶,嗓音顫抖又說不出話來。
她有一萬個理由可以拒絕此時的陳江洲,現在她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她不想讓陳江洲再哭了。
八年前,她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哭了。
八年後,她不想再讓他哭了。
她睜開雙眼,手不自覺的放在他蓬鬆的頭髮上,一下又一下的溫柔撫摸。
懷裡的人,情緒也逐漸冷靜安靜下來,抬眼望著她,眼中破碎,又把她緊緊抱入懷中。
李楠星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眼神卻出賣了她,心疼憐愛。
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愛一個人的眼神也不會騙人,正如此時此刻的陳江洲。
兩個人在黑暗中,像受傷的野獸,相互慰藉。
陳江洲親吻著她的脖子,一遍又一遍的喊著:「李楠星,李楠星,李楠星……」
「我的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