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如他所說——
那些花朵,顯而易見,不是其他,正是爍星。
爍星花並非不可使用,只是它本不該占據菩提祭的太多篇幅。
快雨撐著下頜,淡淡問道:「既然如此,要走嗎?」
畢竟,類似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不知不覺,快雨也算學會了用自己的鈍感屏蔽異樣。
若五十弦沒有發現,抑或不當場道破,她自然而然忽視便可。
「……不。」五十弦搖頭,「不是難得趕上浮金州有這麼熱鬧的時候嗎,等到結束以後再離開吧。」
沸騰歡慶的人群一無所知、一無所覺。
車輦繼續向前,楚雲卻正襟危坐,平穩而端莊。
她自始至終低垂眼帘,卻在不經意之時,遠隔虛空,投來若有似無的一瞥。
快雨咬了咬下唇。
該來的總會來。
快雨微微低頭,鼓起勇氣張開五指,向下一划。
她對五十弦問道:「你的眼神很敏銳啊……我其實有點兒好奇,原本……早在一開始,在客棧時,你就什麼都能看到嗎?」
擺明什麼、指代什麼,相信五十弦絕對明白。
對於系統的〈存讀界面〉,這是他們二人間心照不宣的一個話題。
從前,快雨不知道五十弦能發現它的存在,而後,快雨把五十弦納入與己相同的範圍,時常警戒,當然也無從提及。
直至今日,這個話題終於有了它的用武之地……
五十弦收回眼光。
他與快雨對視,又瞧瞧她指尖下微亮的光屏,面露驚愕。
隨即,他一眨不眨目視快雨,良久沒有明顯外露的神態。
波瀾起伏徘徊,片刻匆匆流逝,他沉靜地微笑起來,耐心地為她解答:「並不是一開始。」
他的手心凝聚出一枚暗晶。
「我只是無意間藉助〈詛咒〉窺見你的秘密……後來,我乾脆把詛咒附於靉靆。最終,為了方便觀察你,我又把詛咒的力量注入眼睛。」
「雖然,我的眼睛本來就因為被詛咒恢復,變得顏色可怖,但是……偶爾想來,它們維持這樣的顏色也有好處呢,是吧?」
五十弦兀自把玩著手中物什,忽而他又一下攥住暗晶,狠狠將堅硬的稜角勒進柔軟的掌心,「你問完了,是不是該我問了?」
這時,一個蓋著暗紫綢布的龐然大物緩緩經過,它跟在車輦隊伍的最後,四角繩索為之牽扯,將其遮掩得嚴嚴實實。
圍觀者皆發出呼聲,目不轉睛。
只見有人身著披風,立於其上——他手持一柄尖刀,自高一跳,鋒利的刀刃劃開綢布,破出一道細長的豁口。
而兩人之間的氛圍驟然在此刻凝滯,彼此對視之際,自然無暇顧及周遭。
快雨緊盯他的動作:「什麼?」
「對上孟落英那時,你能即刻制止我,我就有點兒驚訝來著。」
「陪我玩到現在,我很感激你。你對我真的有耐心啊,難道你其實並不想回去?」語氣中的溫度跌入谷底,森冷無比,他直接呼喚她的代稱,「對嗎,快雨?」
他,總算願意睜眼,辨明她的真偽。
不知為何,快雨沒有害怕,反倒長舒一口氣。
她實話實說:「才不是,我做夢都想回去。」
「那你為什麼不走?」五十弦面色逐漸黑沉,「為什麼去而復返?你難道不知,你的舉動會讓我誤會……」
他綻開溫和的笑容,暗晶卻在他的手心被碾碎,塵屑隨風飄散:「我會誤會你想要留下來。」
快雨心道不妙。
幾乎是想也不想,趁著立足高處,她索性一個閉眼栽倒下去。
快雨沒有給自己反應的時間,亦好似早有預料,但無論如何,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身體無可遏制地墜落,她仰面朝天,親眼看著五十弦撲了個空。
最終,他不甘心地緊隨其後。
風鼓動綢布,露出裡頭一張猙獰的怪物面孔——羊角虎身長尾,目沉暗如海淵。
巨獸發出一聲震徹天地的怒吼,隨後,居然一躍而起,跨過人群,絲毫不差地直衝向五十弦。
快雨的影子被此不速之客罩在身下,它仰頭張開巨口。
五十弦下意識旋身躲閃。
待他在平地上站定,東張西望,發現快雨的蹤影竟然消失殆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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