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永遠,這難道不是你一廂情願的求救嗎?目前看來,應該沒有人教過你,求救就要好好喊『救命』啊。」
快雨高高在上,神情淡漠,擲地有聲,「而且,誰准許你不問過我的?」
但是,但是啊……她的肩膀在顫抖。
哈哈,真可愛,莫非氣到口不擇言了嗎?
沒關係,他也十分迷戀她的強勢。
如此一來,感覺他的「全部」都處在快雨的完全支配下。怎不令人身心愉悅!
五十弦用沾染猩紅的右手捧住瀰漫薄緋的臉龐,兩處顏色互相映襯,病態的嚮往一覽無餘,「啊……原來你知道了。」
撕破臉皮後,快雨仿佛戳中了什麼開關,居然還能引他喋喋不休。
「究竟什麼時候發現的呢?難道很早就秘而不宣?故意配合我,就為了觀賞我算計你時的醜態?」
扯及傷口,他不得已咳嗽兩聲,卻繼續喘著可疑的粗氣,「你喜歡看我被你戲耍、看我為你瘋狂的狼狽?」
「快雨,我第一次發覺,你還有這樣的癖好呀!」
「沒事的,沒事的,只要你喜歡,無論多少次,我都願意給你看!」
快雨眉頭不敢皺,她甚至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直至滾燙的溫度一點點升至眼瞼下方。
……受不了了,他成天想什麼呢?他耳聾嗎,到底聽不聽得見他自己在說什麼??
快雨糾正:「你搞錯了,我不是變態。我沒有你說的這種惡劣愛好。」
五十弦表示遺憾:「哈,好吧。」
「……」為什麼一臉可惜??
快雨認真凝視著他,把即將飄向危險的話題拉回正軌,「你想要藉助我離開浮金州?你不會忘記了,是你自己把浮金州變成這個鬼樣子的嗎?」
「我沒忘……確實如此。」
放任寂靜片刻,五十弦悵惘承認道,「但你知曉我在這裡待了多久嗎?」
他慢慢用手指筆劃出一個三。
「三十年。」
三十年間的每一個月,他都經歷著顛倒循環。
詛咒不是痛苦,記憶才是痛苦。
他多少次想,如若自己能像那些亡靈一樣,在一成不變的開頭被洗刷掉所有困頓,是不是就不至於如此掙扎?
哪怕結局火海刀山,至少無能為力的命途之上,還可以有幾個心心念念期盼明天的日子。
但是不行。
與亡靈一起沉淪幻境,意味著同化——
真我、假我,不分彼此。
他會丟掉目標,永遠喪失逃離的機會。
由此那時,儘管煎熬,他總願意懷抱著微乎其微的希望。
後來,時間一久,痛苦漸漸結成麻木。
固化為絕望的理所當然。
五十弦膝行至快雨身邊,順著她的裙擺攀上去,低語呢喃,「我本來想著,就這麼放棄、這麼認命吧,偏偏你出現了……」
「是你,快雨。」
「是你帶給我嶄新的可能!」
曾幾何時,有那麼幾個不小心闖入浮金州的外鄉人,如他一般,兜兜轉轉找不到出口。
他們畏首畏尾。縱如何鞭撻自我,始終帶著一份自暴自棄的放逐,最後甘願在輪迴的洪流中一去不返。
快雨卻不一樣。
嗯,何止不一樣。與那些人簡直雲泥之別。
他傾慕她的勇敢,羨慕她溫柔的心。這樣的快雨,肯定哪裡的籠牢都無法阻攔她。
所以,哪怕沒有被快雨救贖,他也不由自主受她吸引。
是。
快雨還沒有救贖他,是他在絞盡腦汁強求、機關算盡糾纏啊!
卑劣而下作。
……
符紙飛於虛空,依舊靜默燃燒。
被暗晶殘渣嵌入的殘破光屏,在五十弦手邊幽幽懸浮。
快雨放下斧頭,視線瞥向一旁逐漸熄滅的火焰,眸光若有所思地閃爍。
淺輝交錯,為她不動不搖的神色描摹悲憫,卻不止悲憫。
「快雨,殺了我吧!」
五十弦引她提起斧刃貼近傷口,半是撒嬌半是哀求,「你想回家對吧?你也早就對這裡厭棄了吧!殺了我,你就能回家了!這不是很好嗎?」
他死了,他的魂魄卻不會消散。
他會追隨快雨的腳步前去「幸福的世界」。
「……好?這一點都不好。」
快雨搖頭,悲憫剎那散盡,「五十弦,苑往歲,不管如何稱呼你吧……終歸,你也害了眾多無辜的性命。」
「我要怎麼放一個劊子手走出籠牢?」
五十弦的手指從快雨的裙擺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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