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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開啟了二選一的選擇題。

要怎麼回答呢?

「是敵是友,孟小姐這麼聰明,會看不出來嗎?」

快雨也算是學會繞上彎子了,此刻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胡編亂造,「我完全知道孟小姐心中所求,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用一次證明,來換我們的和平相處。」

她所言有點要站去孟落英那一方的意思,但僅是模稜兩可的一點意思罷了。

空白的大部分令人浮想聯翩,全靠孟落英如何理解。

之後,便是無比漫長的沉寂。

快雨的心臟七上八下,格外忐忑。

那碎裂的瓷片散在地面,孟落英隨腳一撥,發出清脆聲響。

她瞥了眼,沒喚下人來收拾,只做了個手勢,示意快雨與她一起移步至院中另一坐處,面對面相坐。

興許,這就算某人悄無聲息地妥協吧。

孟落英依舊端莊,背脊筆直,然而,她眼神里的尖刺不再現出輪廓,視線只瞥向一旁盛放的花木,神色淡淡。

「下月就是〈菩提祭〉,人們祭拜天道,以求祂護佑。因而,我們要去〈金庭〉,那裡會比這兒熱鬧許多。」

「人多的地方,於繁金道教而言,就是個容易擺弄的地方。你懂的。」

她起了個引子,突如其來的話題在這裡斷掉,忽又話鋒一轉,「你應該也從晚鐘那裡了解過我吧?我甚至不必問你,就猜的出他對你說了我什麼……無非是些假模假樣的誇獎話。」

「但哪怕是假模假樣,他也可以做到對每個人寬容。如此一來,每個人才都願意注視他。而我,絕不可能像他這般大度……」

「你呢,快雨姑娘,你大言不慚地說了解我所求,既然如此,你又是怎麼看待我們的呢?換言之,你想怎麼證明?」

直覺告訴快雨,浮金州如何變成她心知肚明的那個殘忍真相,其有十成十的可能性和繁金道教脫不開干係。

先拿到結果,再反推過程。

難度……就會下降很多?

快雨穩下心神,一字一句道出自己的猜測:「孟小姐可否想過,孟公子若沒有你的干涉,當真去往金庭,他也……無法留住性命。而令堂正是清楚這一點。」

「不過,令堂大概沒想到,你會和繁金道教有關係吧。」

孟落英的眼睫倏爾驚異地上揚。

「所以,真正受到保護的人,是你。」

*

「我?」

孟晚鐘今日出門沒帶任何家僕,他心存憂慮,獨自晃蕩之時,碰到了這個路邊擺攤的怪人,「請問閣下是在叫我嗎?」

對方一襲紅衣,細長的髮辮搭在肩上,其面龐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眼睛還拿副靉靆遮掩,看不真切。

他大概是在認真地注視自己,那漆黑的鏡片倒映出孟晚鐘略顯不安的樣子。

孟晚鐘不知所措,甚至有點毛骨悚然,心道不應回復他,該直接走的。

「對啊,我覺著,你我有緣。」男人點點桌面,「來算一卦如何?」

算命的十個有九個都這麼開頭……

孟晚鐘沒再理會,轉頭就想離開。

男人卻幽幽來一句:「無論你想怎樣走都走不通……唉,你一定很難過吧?其實我能理解你哦。」

孟晚鐘的腳底登時像被漿糊黏住一樣,他極其緩慢地對男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男人不說話了,只是微笑。

「你倒是說對了一半。」

片刻,孟晚鐘勾起嘴角,唇邊小痣也揚起輕柔的弧度,「我是很難過,可我……算是找到一條通路了,就不勞閣下費心。」

「找到通路?」男人一愣,忽地手指扣住靉靆,將其滑至鼻尖。

他睜著一雙深邃的眼眸,笑容竟逐漸變得更加真心實意。

男人開始自顧自地說起孟晚鐘聽不懂的話:「啊……果然她在你這裡。」

*

「我不太明白。」

白晝即將窮盡,殘陽如血,灼目般在天邊進行最後的焚燒。

孟落英眸光搖晃,胸口起伏,勉力平靜地去向快雨爭辯,「你說的這些,根本是在牽強附會、強詞奪理……這只是你莫須有的臆測,不是嗎?」

「不信的話,帶我一起去金庭。」快雨無意現在就徹底讓她信服,只愈作篤定狀,「如果一定想親眼所見,我願隨你一道,這就是我力所能及的證明了。」

「我這個外人確實也無法對孟小姐的家事置喙什麼,只不過……有時候可以將非必要的手段推後一些,最後再回來細看也不遲。」

快雨說得已經很委婉了,她看過去,「你覺得呢?」

不管怎麼樣,先想辦法到了金庭再說。

孟落英思索半晌,才極具諷刺地甩出一句:「哈,如果你是晚鐘請來的說客,你已經贏了。」

快雨只聽好話,她開心回應道:「真的嗎,謝謝誇獎!」

孟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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