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員外便道:「周定,你想讓周康寧賠多少銀子?」
「員外!若我家耀祖真當了舉人,那可是萬兩銀子都不在話下啊!」周定大喊。
「……可周康寧值不了萬兩銀子。」郭員外壓下翻白眼的衝動,只當周定遭此打擊,糊塗了。
「那就讓他按月給!周立有工錢,周延年也去做工,工錢全賠給我家。還有這周康寧,讓他到窯子裡接客,賺來的銀子也全賠給我兒!」
「我家養了他幾年,結果他毀了我家,毀了我兒!畜生!」
周定一雙血紅的眼死死盯著周康寧,恨不能將他活吞了。
周康寧也盯著他,突然微笑著道:「不、是、我。他本本就,就廢。」
他這樣挑釁,周定和周定媳婦的怒火瞬間又高了三丈,幾乎是一起朝他撲去,他也立馬舉起了手中的菜刀,郭員外嚇了一跳,忙道:「拉住周定夫婦,快!」
幾個村人趕緊衝過去,死死拽住周定、周定媳婦兩人,這兩人打不著周康寧,氣得甩出各種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郭員外聽得頭疼。
在心裡默默盤算了一會兒,也等周定夫婦罵累了,他這才開了口。
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不願看到。
但既然發生了,那就要尋根源。
事兒不是周康寧一人惹出來的,周耀祖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翻牆欺負他,他絕望之下反擊,這是本能。
再者,也不能聽信周定夫婦的一面之詞嘛。
周康寧可沒承認踩了周耀祖的子孫根。
他一個小哥兒,就算平日性子硬了些,但也不至於干出這麼生猛的事情啊。
嗯……至於大夫說周耀祖的傷是新踩出來的,這也好解釋,周定一家不肯與周立父子斷親,在他的干涉下,兩家斷了親,周定一家不敢恨他,就恨上了周立一家,這大傢伙兒都知道。
周耀祖懷恨在心,說不定是他在別處受了傷,但為了訛詐周立一家,就特意跑到了周康寧這裡,想給周康寧潑髒水。
這個也很有可能嘛!
雙方各執一詞,又沒有其他證人,這事糊塗啊。
總之,他不信周康寧一個小哥兒敢往男人的子孫根上踩,這若是傳出去了,他今後還要不要嫁人了?哪個男人敢娶?
再者,此前周康寧拿十三畝田地和周定斷了親,現在周定罵他白眼狼,這完全沒道理啊。
認真說來,撫養周延年周康寧兄弟倆,是周定賺大了。
說是養著兩個小娃,其實家中活計樣樣都安排給他們兄弟,另外還能拿到周立的工錢,最後又得了十三畝田地。
一畝七兩,十三畝就是九十一兩,再加上周立那幾年的工錢,輕輕鬆鬆,一百兩銀子到手。
這多划算啊。
本就是周定一家占了大便宜,但卻不知足,灌了幾滴馬尿就想跑來報復,結果卻被狗給咬了,這怪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