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那不還是因為我這張臉?」
胖鳥:雖然是這麼回事……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
他不大能理解地挑眉,沒答話。
胖鳥正準備再問他到底想買什麼,旁邊又傳來聲音,這次不是阿婆的了,清脆的女聲,錯愕中帶著點猶豫。
「……元秋?」
元秋騰地腳步一停。
少女從巷子的陰影里竄出來,睜大一雙眼睛:「真的是你……」
胖鳥隱約記得,這凡人是很久之前在村子裡的那個農女,叫什麼椿來的……
「你怎麼在這兒?」元秋問她。
小椿菊從怔愣中回神,有點手足無措:「我是因為……」
「說來挺複雜的……要不,進屋裡說吧?」
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小椿菊瘦了,臉上的稚氣也褪去許多,麻衣的袖子和頭髮被利落挽起來,中指上戴著一枚頂針。
元秋進屋看見房間裡那架頗大的紡織機,大概也猜得到她在這裡做什麼。
「……那之後你離開村子不久,我也出來了,現在住在郡縣裡頭。」
她道:「你也知道,我除了下棋就只會點縫紉功夫,一個繡娘看我可憐好心收留了我,我如今在她手下做學徒呢,和我一起的還有其他好幾個人。」
她指了指背後一面牆,上邊掛的都是學徒們的繡品,五彩斑斕,看著是有模有樣的。
「我還以為……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她張嘴又閉上,有點不知如何開口。
元秋瞧上去比以前有生氣多了,也沒那麼瘦了,雖然看人的眼神還是淡淡的,但不再是一潭死水的感覺。站在這間有些簡陋的屋子裡,鮮活得像能發光一樣。
「現在不是見到了嗎?」他打量著屋裡的繡品,抽空回了她一句。
她因為這句很平常的回話有些雀躍:「老天爺還是很眷顧我的。」一頓,下定決心似地說:「其實……其實你走之後沒幾天,爺爺他……他就去世了。」
「他本來就身子骨不好,又因為那隻妖獸折了好幾根骨頭,在床上沒挺得下來……爺爺死了,我在村里無依無靠,將他埋了以後,索性跑了出來。」
「起初我很害怕,我就是因為膽小,做錯了好多事……但其實真的出來以後才發現,也沒想像中那麼可怕,外面比村里好多了。」
「如果……」她吸了口氣,抬起眼看他:「如果我當初也有如今的膽量,你是不是就不會……」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元秋打斷她:「你是想聽我說他死得好還是想聽我說你很沒用?過去的事和我沒關係了。」
他轉回來看她的眼神波瀾不驚,小椿菊感覺得到,他在說真的。他真的一點也不在意了。